便又咬牙道:“一帮子狠心歹毒的, 知道去了你们那个地方就得不到好儿。哼!” 薛翃道:“郝公公, 我能陪着师侄面圣吗?” 郝宜道:“瞧您怎么说的呢,不过是看您愿不愿意罢了,哪里就说能不能了。”于是迎着入内。 薛翃一侧扶着,小全子本在养心殿门口探头, 见薛翃来到的时候, 早伶俐地赶了过来, 一左一右帮衬。 养心殿正中,皇后何雅语坐在正嘉皇帝左手侧,地上直挺挺跪着的却是江恒。 郝宜先一步禀告了正嘉,皇帝抬头看时,一眼便先看清薛翃身上斑斑的血渍,两只眼睛顿时更暗沉了几分。 薛翃扶着萧西华入内,替他说道:“西华伤重,请万岁体恤。” 正嘉吩咐:“搬一把椅子给萧道长。” 两个小太监抬着一把紫檀木的圈椅过来,就放在铜炉的旁边,郝宜又特在上头垫了两个缎子软靠。 西华落座,因身上伤痛,便闷哼了声。 进门之前薛翃已经暗中把过他的脉,察觉那股大江奔流似的气息终于有些收敛之势。 薛翃想了想,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一颗星香丸,最能理气醒脾,疏肝解郁,可以协助驱除还真汤的毒。 于是忙去荷包里拿出来在手中捏碎了,送到萧西华口边。 郝宜早叫人倒了一盏温水,亲自送过来,想了想,便自己俯身喂给萧西华喝了。 自始至终,正嘉并未言语,旁边的江恒虽近在咫尺,却也并未出声,更不曾看过这边一眼。 直到萧西华服了药,正嘉才说道:“萧道长,你觉着如何?” 西华把薛翃的手轻轻一握又松开,自己摁着圈椅的月牙扶手站起来:“小道,参见万岁皇帝陛下。” 正嘉嘴角微微地一挑。 仿佛是一阵劲风卷着那一抹笑影,昙花乍现,又消失无踪。 皇帝说道:“慎刑司的人,折磨的你够狠的,你可招认什么了?” 萧西华道:“小道着实没有什么可认的,是各位大人误会了,请万岁明鉴。” 皇帝道:“他们是瞒着朕做下的,若朕早知道,是绝不会容他们伤害你分毫的。” 西华哑声:“小道多谢皇帝陛下。” 正嘉顿了顿,目光往旁边,扫过何雅语,又扫过地上的江恒,终于道:“你们都听见了吧,出家人不打诳语,被慎刑司折磨了一宿,到现在都没有改口,还想怎么样,难道真的要把人屈打成招?逼死方休吗!” 何雅语站起身来,面色发白,不能言语。 江恒俯身叩首:“微臣知罪了。” 萧西华因给捆绑了一夜,体力大损,勉强站起来回了这两句,便又头晕目眩,撑不住往后倒下。 薛翃忙着去扶,但她力气微弱,自不能够,几乎给萧西华压倒在地。 得亏江恒近在旁边,忙起身把他揽了一把,扶着坐在椅子上,然后自己才又跪下。 薛翃瞥他一眼,又忙给萧西华诊脉。 正嘉自始至终不动声色地看着,目光在薛翃身上逡巡,见她满心回护顾惜萧西华,忍不住喉头微微一动。 片刻,正嘉说道:“江恒身为镇抚司指挥使,自作主张,横行内苑,可恶之极!降为副指挥使,再去慎刑司领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正嘉说完后道:“朕念你向来勤谨,这才从轻发落,若有下次,就不是这般了,去领罚吧。” 江恒俯身:“微臣感念天恩。”说着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自出殿领罚去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