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变得恨爱难分。 更不知如何面对这才回归的人。 *** 薛翃愕然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之前隐约回想起如雪跟他的过往,还以为他是虐待如雪,却想不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此刻面对高倜的质问,薛翃心中的淡淡恼意也随之消散,她对上少年通红的双眼,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意。 “不管是为什么,我不是回来了吗?”声音变得温柔,薛翃微微一笑:“哥哥恼我了呀?” 迟疑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将一声“哥哥”叫了出口。 薛翃才说完,泪就从高倜的眼中刷地流了出来,少年的嘴唇不听控制地颤抖,终于他张开双臂,紧紧地把人拥入怀中。 虽然心存温柔,可对少年这样亲密的举止还是觉着不习惯,薛翃屏住呼吸,睁大双眼,无所适从。 幸而高倜很快放开了她。 少年回过身,擦了擦脸上跟眼中的泪:“我并没有原谅你。”他哼了声:“你总不能说走就走,想回就回。” 薛翃正在整理衣裳,听出这少年赌气的口吻,不禁笑笑。 高倜是高府的长孙,平日里待人接物文质彬彬,也向来冷静自制,自从成年后便极少落泪,人人称赞是大家贵公子的做派,今日这样,自己也觉着窘迫。 可是心里却是轻快了好些。 他飞快地拭干泪水,咳嗽了声:“不过你今时今日的身份自然不同了,我的话你也未必放在心里。” 薛翃轻声回答道:“我记得的。” 高倜看她一眼,此刻少年眼中的锐色退却,多了一抹柔和之意。只是才失态哭过,不免有些难以面对。 高倜又咳了声,转头之间,目光胡乱打量着室内陈设,颇为尴尬。 忽然,高倜盯着那琴桌下方,道:“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薛翃微怔。 高倜俯身往里看了看,笑道:“果然这些奴才很是偷懒。” 薛翃不知如何,也跟着蹲下身子,却见琴桌下面,竟还有一层,上面挂着些没有擦拭干净的蛛丝跟网尘。 谨慎起见薛翃没有说什么,而高倜抬手试了试,手指上擦了厚厚地灰,他回头看看薛翃,说道:“该不会真的忘了吧,先前你总爱往这里藏些东西,这张琴桌是镶嵌在墙上的,这么多年大概也没有人动过,看看里头还有没有东西了。” 十年没有动过的暗格,有些紧涩,高倜拉了一会儿,“咯吱”一声,才终于打开了。 刹那间尘灰散了出来,少年给灰尘扑面,忍不住咳嗽连连。 薛翃抬手掩住口鼻,目光所及,却望见那小抽屉里的确有一样物件。 高倜挥了挥眼前的尘土,却也看清楚了。原来是一块帕子系成了个小小包裹,高倜道:“如雪,这是什么?” 他因知道是妹子所藏,不便随意打开,便抖了抖上面的灰尘,把帕子给了薛翃。 薛翃拿来手中,犹豫了会儿终于打开。 帕子中,竟是一朵极小的宫样绢花,原本是白绢所制,看着像是一朵雪色蔷薇,只是因为年岁久远,隐隐有点泛黄。 “妹妹,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个东西?”高倜诧异地看着那绢花,“这种颜色,寻常人家是不戴的。” 绢花的种类虽多,但姹紫嫣红,都是鲜亮的颜色,像是这种雪白的小绢花,却像是妇人戴孝的时候所用之物。 高倜不明白,薛翃却觉着这东西十分眼熟。 心头揪痛,薛翃把绢花接了过来,手指隐隐地有些发抖。 高倜看的稀奇:“怪道他们说你脾气古怪的,怎么专爱收集这个东西?看着不大吉利,不如扔了吧。” 薛翃忙拢在手里:“不要。” 这一闹,缓和了先前的窘迫。高倜笑笑,也不勉强:“你的东西,你自个儿做主。”于是重又将那暗格插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我来了半晌,也该走了,”高倜道:“你、你先歇会儿。以后有机会再叙吧。” 薛翃因见了那绢花,也无心寒暄,便道:“好。” 高倜微微一笑,转身要出门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要紧的事。 回头看向薛翃,高倜问道:“如雪,你离开的时候说过,你是为了更重要的事离开的……现在呢?” 薛翃转头,跟少年目光相对,却无法回答。 高倜目光逡巡,道:“你留在宫内,就是为了这件事,是不是?” 少年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分。 薛翃微微一震,高倜却没有再说下去,只道:“你好生歇息。” 他开门而出,又小心给她把门带上。 薛翃在桌边坐了,看着掌心那朵素白的小花,一阵晕眩。 她无法不惊愕,因为她知道这绢花曾属于何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