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长睫,这般淡漠的表情,看起来有一种奇异的悲悯。 薛翃无端竟松了口气:“那,你可相信是端妃想刺杀皇上?” “相信不相信,有什么要紧的,”江恒道,“端妃娘娘是个好人,我见过几回,人长得国色天香,一般绝色的女子不会聪明到哪里去,但她不一样,又聪明,又知情知趣儿,有点手段,不然的话,怎么会从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圣宠不衰呢,只是她忘了一件事。” 薛翃听到他称赞自己,且说“有点手段”,脸上微微一热。 听到最后却不禁屏息:“什么事?” 江恒轻轻一笑:“成也萧何败萧何,宫内最容不下的就是好人,而宫内最靠不住的……就是圣宠。” 薛翃也忍不住仰头一笑,原来他也这般清楚。 江恒本是要离开的,瞧见她的笑容,却又止步:“你笑什么,不信?” 薛翃道:“我笑,是因为江指挥使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江恒挑眉:“原来你我如此心有灵犀。” 薛翃摇了摇头:“多谢你直言相告这许多事。” 江恒知道她是送客之意了,但是望着她有些落寞的神情,突然说道:“方才高公子说什么,你有更重要的事,在宫内?是不是跟端妃旧事有关?” 薛翃道:“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江恒笑道:“那你可要小心点。” “会也把我捉到慎刑司拷问吗?” “这倒不至于,不过,”江恒认真地想了会儿,“据我所知,宫内要对付或者除掉一个人的法子可多着呢。” “多谢提醒。”薛翃起身,向着他认真打了个稽首。 江恒走到她跟前:“你方才唤高公子什么?” 薛翃一怔,才要张口,却又醒悟:“您问这个干什么?” 江恒笑道:“咱们的关系已经这般亲密了,怎么还指挥使前,指挥使后,或者江大人,也叫一声来听听。” “您想认我这个妹子?”薛翃问。 “别,”江恒抬手,“不认妹子就不能叫哥哥了?怎么这么古板?” 薛翃瞥他一眼,又想把他踢出窗口了。 正在这时,外头脚步声响,有丫鬟来敲门,有些着急地说道:“道长,老太太睡了会儿突然嚷说心口疼,请您早些过去。” *** 年关百官休朝,正嘉皇帝耳旁清静了好些。 当下安心沐浴熏香,在省身精舍的莲花座内,盘腿静修。 不理外间那些俗务,两耳清净,本是皇帝求之不得的,但是今儿却不知为何,总觉着心潮涌动,怅然若失。 勉强过了半个时辰,皇帝道:“什么时候了?” 其实皇帝还想问问和玉回来了没有,但却又不想如此直白地表露对她的渴盼。 外头郝宜跪地:“回尊主,差一刻到午时。您也该用些斋饭了。” 皇帝皱皱眉,迈腿下地,却又不耐烦地说道:“不喜欢吃,不用了。” 郝宜伺候着他走出精舍内间,才又小声说道:“主子也要顾惜自己的龙体。另外,之前皇后娘娘派人来问了几次主子用饭没有,方才亲自来了,说是做了些糕点给皇上。” 正嘉没好气儿地说:“明明知道朕打坐的时候不许人打扰,来问什么问。” 郝宜笑道:“到底是娘娘的心意,如今娘娘还在养心殿内恭候呢,主子见一见?” 正嘉满心的不自在,本不想见,但仍是克制着:“好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