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震,脸上的血色褪却,眼底闪烁恐惧之色。 她想到了一个人。 在她面前,皇帝冷道:“后宫女子,妄论朝政者,你可知道是什么下场?你是皇后,就更该自重。” 何雅语动了动,却爬不起来,她抬头看着正嘉,突然轻声说道:“在皇上眼里,我跟我父亲,是不是就像是当年的薛端妃跟薛将军?” 正嘉眉峰一动。 何雅语流泪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皇上,我好歹……” “你没资格说这话,”不等何雅语说完,正嘉不屑睥睨,嫌弃般道:“或许薛将军有资格说,但你跟你的父亲,一个蠢,一个又蠢又贪且无能,你们都不配。” 何雅语如遭雷击。 正嘉说到这里,吩咐:“来人,送皇后回宫,即日起禁足梧台宫。” 门口内侍上前将人拉住。 这会儿对皇后而言,才是真正的山穷水尽了。 何雅语几乎无法反应,泪眼朦胧,尖声叫道:“皇上!您不能这样,暨儿他才去了……您这样会让暨儿死不瞑目的。” 正嘉眼中透出怒意,低低吼道:“太子为什么寻死,你心里有数,可知你如果能做到端妃一半,太子就不至于自寻短见。现在你还拿他来作筏子!你这母后当的可真称职!” 何雅语听了“端妃”二字,突然站了起来道:“端妃,又是端妃……”皇后指着正嘉身后,说道:“她不就在那吗?” 内侍们惊魂动魄,急忙拉住:“皇后娘娘。” 正嘉几乎也即刻回头,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便寒声道:“你疯了。” 何雅语挣扎着叫道:“那天在慎刑司里,她,对暨儿的举动,跟当年薛翃一模一样,皇上,您还没看出来吗?这个和玉来历不明,自从她入了宫,我跟太子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直到逼死了太子,如今轮到了我跟我父亲……她还入住了云液宫,还照看着那两个小崽子,皇上,她就是薛翃,是端妃死不瞑目回来报仇了啊,皇上,她接下来一定会对您不利的……” 这会儿田丰从外头急匆匆赶来,闻言魂飞魄散。他看向正嘉,望见皇帝寒冰似的脸色,当下上前一步,抬手将皇后的下颌轻轻卸下。 何雅语说不出话来,只是挣扎,田丰躬身跪地道:“娘娘,奴婢冒犯了。”又对左右道:“娘娘因为太子的事伤心过度,神志不清,还不快送回梧台宫,着太医诊治?” 内侍们这才齐心协力,带了何雅语出殿去了。 田丰看一眼皇帝,又看看他身后的薛翃,不言高声,只又低低地说:“主子,太后娘娘那边儿请您过去。” 正嘉给何雅语方才几句嚷的头晕,定了定神,才慢慢回身。 薛翃站在他的身后,自始至终,仍是那样面沉如水,敛袖独立,仿佛一切喧嚣不关己事。 皇帝跟她平静的目光相对,一言不发便迈步出外去了。 *** 夏夜燥热,南风一阵阵地,似有若无,裹着燥闷气息。 渐渐地夜深了,却就在万籁俱寂的时候,一点火星在梧台宫内跳起。 火星迸溅,很快在幔帐上引出烈烈的火焰,火焰吞吐着长舌,开始肆无忌惮地席卷一切。 “救命,救命啊!” 外间的小太监听见凄厉的喊叫,抬头看时,梧台宫正殿内已经通红一片,沦为了火海。 “走水了,快救火!” “皇后娘娘还在寝殿内,快救人啊!” 刹那间,哀嚎声,叫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一名内侍飞快地奔到养心殿,小太监一碰头,吓得色变,忙窜到里头,告诉了在守夜的田丰。 田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