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翃屏住呼吸:“我、叫了谁?” 江恒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多了去了,单单据我所知,就有父亲,祖父之类,还有宝鸾,宝福……” 薛翃的心跟着缩紧:“还、还有吗?” “还有三丫头。三丫头是谁?”江恒问。 薛翃这会儿心底已经清醒了,也把昏迷之前发生的事都想了明白,再听江恒所言,心底一片空白,身上发寒。 薛翃如看鬼怪般盯着江恒:自己昏迷之中回思往事,只怕在喃喃地梦呓里,不知说了什么机密可怖的话,若是因此曝露了身份…… 江恒道:“对了,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名字呢。” 薛翃已经没有力气问了,只是拿眼睛望着他。 “连城,”江恒笑笑:“你好像还叫嚷说什么连城别走之类的话。” “我可还说了什么别的?”薛翃挣扎着想要起身:“我昏迷乱嚷的时候,都是谁在身边儿?皇上……他可来过?” “别的就不知道了,”江恒说道:“至于皇上,当然是来过几次。自打当年出事,皇上很少到各妃嫔宫内,这也是罕见了。” 薛翃眼前发黑:“皇上听见我叫这些了?” 江恒微笑:“你到底在怕什么?” 薛翃看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竟不敢再说。 忽地又瞧见地上的尸首:“这、这又是谁?” “你猜。”江恒转身,查看地上宫女,确认也已经死了。 薛翃睁大双眼看着。直到江恒起身说道:“你到底得罪了谁?我才来的时候,看见这太监鬼鬼祟祟的,拿着这个要刺你的心口。” 他一抬指,手中捏着一根极长的细毫钢针。 薛翃看着那雪亮的锐器,喃喃道:“是想要我的命啊。” 江恒道:“这些日子,皇上命郑谷派了可靠的人负责你的汤药,没想到这样防不胜防,若不是我来的及时,这会儿你就完了。” 薛翃定定地看着他:“你是怎么来的?” 江恒笑道:“我是卑鄙小人,无胆匪类,自然不可能是大摇大摆进来。” 薛翃低下头:“多谢。”又问:“你为何这么说自己?” 江恒道:“不是我说的,是你的好师侄在养心殿指着我鼻子说的。” 薛翃微惊:“是昨天?不不……”她几乎忘了自己昏迷了五天了,忙理了理思绪,“那天西华闯进养心殿,你也在?” 江恒道:“是啊,我在。” 薛翃无言以对。 江恒敛了笑,垂眸道:“我没进去阻止,你是不是恨我?” 薛翃却笑了:“说的什么胡话,你以为你是太后吗,又阻止个什么,西华是小孩子不懂事,你难道跟他一样胡闹?” “你不知道,”江恒声音放低:“我却羡慕那个小孩子。” 薛翃怔忪。 江恒道:“只是我心里明白,你也是不想人去打扰的,你不跟我走,也没有跟你的连城走,我就知道你留在宫内只有一条路。” 薛翃抬头:他说什么? 江恒轻描淡写道:“奇怪吗?那天我奉太后命令去放鹿宫拿萧西华,我知道你屋里还有人,本来我以为你会跟着他离开,没想到你留了下来。” 薛翃咽了口唾沫,五味杂陈:“原来你真的知道了。” 江恒道:“我虽然知道,却很想不通,你……真是自讨苦吃。” 这瞬间,方才梦里所听见的那个声音重在耳畔响起:“我知道你很辛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