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青!”邓大娘道,“你这孩子说话越来越糊涂了,什么缘分难测。男婚女嫁那是大事,你与崔大夫的事虽然没有正式纳过彩礼,那也是人人都知道,既然如此,你就应该一门心思好好做他的妻子!” 又青道,“小辙不是这样的。” 邓大娘道,“小辙是小辙,你是你。” 又青看着邓大娘,慢慢道,“或许大娘说的对,我和小辙都是错的。但我们这样错,也是错得快活。” 又青转身走出屋子,却没想到苏小辙就站在门外。 又青诧异,“小辙?” 苏小辙走上前,“我本来是想问邓大娘能不能看懂我在账本上做的标记……” 又青迎上前,握住苏小辙的手。 苏小辙轻声道,“你不应该这样跟邓大娘吵的。她是为了你好。” 又青笑了笑,“邓大娘的脾气你也知道,刀子嘴豆腐心,过会儿就好了。” 苏小辙抱住又青,小声说,“又青,对不起。” 又青心中一酸。 室外的课堂上,士兵们与孩子们一同听课。 玉武和阿陆成了朋友。 阿陆的爹是个篾匠,阿陆的手艺活也做得极好,偷偷在课上编了个草蚂蚱送给玉武。 程响瞥见了,咳嗽一声,“阿陆,站起来。” 阿陆吓了一跳,站起身。 程响在纸上唰唰写下两个字,拿起来,“这念什么?” 阿陆辨认半天,“……马虫?” 程响走过来,把纸卷成一筒,不轻不重的敲一下阿陆的脑袋,“还马虫,这就是你送给玉武的蚂蚱。” 所有人哄笑起来。 但凡小兵们默不出字来的时候,玉武他们小声提示。 课间放休的时候,几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们把孩子们扛在肩上。 大人小孩儿们又笑又闹,玩成一团。 但自从邓大娘重新做了管事,头一件事就是把书堂给搬回屋子里。 邓大娘说,孩子念书是为了考取功名,现在这样像什么话。从今儿起,两拨人分开来教。 程响鼓起勇气说,上课时候大家都是听得极认真的,不会影响。 邓大娘冷冷的说,先生的话有道理,但我们这儿有这儿的规矩,先生若不习惯,可以另外择席。 程响也就只好搬回了室内。 原先热闹的室外,而今冷冷清清。 孩子们闷在屋子里,休息的时候,围在窗户跟前,踮脚看着窗外。 玉武回头,看着程响,“先生,能出去玩儿么?” 程响心中叹气,摸了摸玉武的脑袋,“不行。” 玉武耷拉下脑袋,拿出怀里的草蚂蚱,叹了口气。 苏小辙闭门思过的日子眨眼就过去了一个月。 又青推门进来,吓了一跳,“小辙,你快下来!” 苏小辙用两把椅子叠在一起,摇摇晃晃的站在最顶端,手里还拿着一块白布。 又青吓得魂飞魄散,“小辙!你别想不开!” 苏小辙刚想说话,却脚下一滑。 又青吓得跑过去,伸出双手。 苏小辙及时平衡住,再慢慢往下爬。 又青气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轻贱自己的性命!苏小辙我真是看错你了!” 苏小辙说,“等会儿等会儿,你先别着急,我没想自尽。” 又青诧异道,“那你是?” 苏小辙道,“我听见横梁上有鸟叫声,心想着是不是有鸟做窝,想拿块布上去垫一垫。” 又青松了口气,“这种事你就交给别人去做。” 苏小辙心想哪来的别人,现在除了又青,别人连自己的门前都不愿意经过。 又青看见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