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穿过镜面,仿佛抚摸他的身体。 周霆深从被擦亮的那块镜面看见她居心不良的笑靥,隐忍的念头被挑拨得寸毫不剩,从身后暗示性地扣住她的腰。叶乔干燥微凉的脊背贴上一副刚出浴的胸膛,没良心地往前躲,嘴里含混地嫌弃:“湿的……”周霆深步步紧逼,两人一起抵上洗手台,叶乔避无可避地弯下腰笑,含一口水漱掉泡沫,骂他:“刷牙呢,再闹喊人了。” “你喊啊?”周霆深从后绕过她的肩膀和她对视,沐浴后热腾的体温让她如置蒸笼。叶乔清晰地感受着他寸寸苏醒的渴望,勉强完成了洗漱,陷入更深的僵局。 周霆深自然是假威风,再如何放浪形骸也不能挑这个节骨眼失控。他懊恼地把人放开,转身取了衣服狼狈出门。 出卫浴便紧挨着卧室的门,门外已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不知是谁在楼梯上行走。 叶乔随后便至,狭长的过道只能通过一个人,周霆深被她堵在了进门的地方进退不能。 他苦笑:“出来做什么,想看我穿衣服?” 叶乔嘁了声,向前两步给他一个安抚的吻,双唇相碰时,两人耳边俱是响起走廊上的脚步声。其中一个老态龙钟,步调斯文,应当是外婆。 二楼的房间多,听着不是往这边来,叶乔的亲吻愈是大胆,将他往门上压,不忘调侃:“外婆起床了。你猜她下楼看见没有动过的客房,心里怎么想?”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外婆的声音恰好响起来:“人都哪里去了?钟阿姨,你见到了吗?” 钟阿姨的声音远远道:“早上见到人起来,好像是出去跑步了。” 模糊的对话和叶乔的声音交织在他耳畔,周霆深心跳如鼓,暴露他的不安。叶乔却不以为意地与他亲昵,唇齿不够,颈项不够,她缓缓下移。 老人家狐疑的声音再度响起:“两个人都出去了?” 外婆心思澄明,年轻人爱锻炼是好事,但是乔乔这孩子身体不好,平时没有晨跑的习惯,怎么不让她起疑。 钟阿姨摸不准道:“……好像是。” 叶乔轻笑着蹲下去,咬开了浴巾的结。周霆深双腿匀称健劲的肌肉霎时绷如满弓的弦,沙哑的嗓音仿佛不是出自自己。叶乔听他嗓音含混地唤自己的小名,分明是警告与推拒,却含着浓浓的欲腔,更让她作恶心起,肆意妄为。 门外,外婆咕哝:“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钟阿姨答:“出去有半点了,估计也快回来了。千溪丫头还没起床呢,要不现在喊她起来,待会儿正好一起吃早饭。” 外婆刚说一个“嗯”字,突然叶乔的房门一震,发出砰地一声。 门外突然不寻常地寂静。 周霆深脑海中根根弦断裂,沉沦间宛若坠入柔软的绮梦,在一片空白中分辨门外的步伐,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在隔着一块门板的地方停下。 有人轻敲两下门,轻喊:“乔乔?” 老人家毕竟孱弱,钟阿姨代替上阵猛敲三下,喊:“姑娘起来了吗?” 这回连叶乔都被一惊,失去轻重。门外的人悉心留意,没听到有回音,却听见一丝抽气声。 凉气在齿缝间抽出的声响清晰入耳,伴随着男人忍耐的长叹。 外婆大为震惊,疑心是自己听错,和钟阿姨面面相觑,看见阿姨脸上呆若木鸡的表情,立刻明了自己没有幻听。钟阿姨老脸薄红,挥手吞吞吐吐地说:“这,没人吭声,大概是风吹了门……要不先喊千溪丫头起来?她爱赖床,叫晚了赶不上早饭啦。” 老人家活了七十多年,还是头一遭遇上这样的事,遮遮掩掩道:“好,好。” 谁知千溪怀着一腔八卦的热血,破天荒地早起,饿着肚子奔上楼:“钟阿姨!为什么还没开饭呀?” 两个长辈俱是尴尬。一个说:“快了快了,还有一道粥没有烧完,你去餐桌上等一等。”一个说:“上楼不要那么急,仔细摔着。”两人一边训人一边把她往下赶。 面前两道人肉围墙,后头好像有什么妖魔鬼怪似的。千溪被说一句就往下退一格,陷入了深深的迷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