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盯着报纸,正是思索,脚步声起,开始她以为是苏谨霖又上楼来了,不想来的人却是苏谨言,他看见她还有些许诧异,将外套挂了一边,解开了衬衫上的袖扣,这才走了过来。 “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一早没见着你,以为今天不回来了。” 一早上,她都没能起床,怎么回来。 这个话题,她不想讨论,立即岔过去了:“大哥,我有件事想问你,你是不是还在和霍澜庭争药品市场?” 苏谨言到沙发前面坐下,靠坐过去,抽出一根烟点着了:“即使不是他,也会有别人,上海的旧药堂都在重建当中,最近外来的工厂有不少,储存的药品却没有什么了,我不知道他底细,所以不能妄加评论。” 她想了下,将报纸横折了下:“回头我问问他,你们不要争。” 苏谨言笑了下,随即看向她了,任烟火微亮:“才结婚几天,开始为他着想了?” 这并非是为他,她笑笑,没有太多解释:“哪有的事。” 说着也坐了沙发处,将他的账目递了他的面前:“下午还出去吗?去哪里我也要去……” 下午的确有事,苏谨言想了下,坦然道:“这两日查得紧,药品先放一放,下午去纺织厂里一趟,近日市面上出现了许多仿制品,旧料出了不少问题,说是工钱发的少,工人们还有罢工的。” 他很忙,她点头,有心过去看看,忽然想起了霍麒麟对她说的话来。 再看向苏谨言时候,就带了几分笑意了:“我听说苏家的厂子里,也雇佣了很多童工,是吗?是这样的吧!” 苏谨言揉着眉心,轻轻点头:“嗯,上海哪家工厂没有童工,童工到处都是,怎么了?” 她见他神色,似不以为意。 也顺口问他:“为什么不雇成年男女,或者青年男女,非要雇童工?小孩子这么小,当然还是要读书去的好。” 苏谨言看了她一眼,已经猜到了几分:“是霍麒麟让你来找我的?因为那些童工的事?” 徐迦宁嗯了声,没有刻意隐瞒。 他摇头笑笑,随即将烟按灭在了烟灰缸当中:“你知道吗?上海有一百多万工人,童工在其中占了十万,十分之一,也就是说每十个工人当中,就会有一个童工。有男有女,不论是纺织业,还是印刷,食品什么的,这些人当中,童工的工作量并不比成年人少,拿的钱却是成年人的十分之一。十万童工意味着什么,你现在想想,是我一己之力能改变得了的吗?” 不是,这是社会问题。 是吃人的环境,所以童工就会离开父母,做活挣钱。 已经不用他再多说了,徐迦宁明白了过来,一笑而过,最终,她也没有跟着苏谨言出门。她只是回了自己房间休息,顺便背了一些国文。 到了晚上,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将糖球抱了床上来,搂着猫儿这就闭上了眼睛。 开始时候,她还想着心事,老太太给她的项链,已经收起来了,还有童工的事,不必苏谨言说,就是她,也知道利益相关,那些孩子差的不是工厂老板推一把,相反,他们差的是温饱,更愿意去做事。 去读书,似乎是与他们无关。 这个世上,总是这样的,三教九流,人也是分层次的。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红玉过去应了声,随即听着是霍澜庭的声音,这个阴魂不散的,想必是回霍家发现她和猫都不在,立即赶过来的。 糖球就躺在她的枕边,她闭上了眼睛。 很快,轻轻的脚步声到了床边,霍澜庭将外套递给了红玉,一眼瞥见糖球霸占了自己的位置,伸手将猫儿抱走了去。 糖球顿时喵呜一声,他将它交到了红玉的手上,这就坐了床边来。 就那么看着徐迦宁,好半天,他都一动未动。 实在被他盯得久了,徐迦宁捱不过他,睁开了眼睛,霍澜庭看着她,忽然学着糖球喵呜了一声。 她错愕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