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脸色不怎么好,符鼎博众口一词的文武兼备,可谁想到一到长平郡,他就水土不服病倒了。要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小将厉青临危受命,大齐兵马就群龙无首了。他已经收到了不少参符鼎博的奏折,皇帝心里也对符鼎博添了厌恶,但是他爹忠心耿耿,所以愿意给面子压下去。 箫铎沉吟了下,“符将军若是这样回来,名誉扫地。厉青资历尚浅,不足以担当主帅之名,派其他人接任的话,临阵换帅兵家大忌。眼下这样的情况臣觉得最合宜,陛下若是担心符将军,可派御医前去。” “卿所言甚是!”皇帝想了想也觉得箫铎说的有理,既顾全了符侍郎的面子,又给厉青磨练建功的机会,皇帝非常看好厉青,“当初,卿向朕推荐厉青,朕还觉得他年幼单薄,如今看来卿慧眼识英雄。” 箫铎微微一笑,“天赐陛下良将,于臣何干。” 皇帝哈哈大笑,笑得十分开怀。 忽然皇帝收敛笑容,拧着眉以食指敲着案几,这是他急躁的动作,“朕得到消息,俞祈的嫡次子与楚王世子交从过密。” 箫铎眼神一利。 皇帝继续道,“今日是三姑姑(荆国大长公主)大寿,三姑姑邀请了半个朝廷的人前去,俞怀瑾和赵崇明一起打马球,相处融洽。” 皇帝已经习惯有什么难题找箫铎,每次箫铎都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久而久之,皇帝更是事无巨细都要问一问箫铎。 为皇帝语气中的怀疑,箫铎惊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作为一个帝王疑心太重非幸事,幸好看样子皇帝还没来得做什么,赶紧道,“俞将军身居高位,自然有的是人拉拢,楚王想拉拢俞将军,臣相信,俞将军会改投他人,臣万万不信。俞将军人品端方,对陛下一片忠心可昭日月。俞怀瑾少年风流性喜游玩,天经地义,不过是正常交际应酬。陛下岂可因为这些毫无根据之事就怀疑俞将军忠心。如此,可不正是正中他人下怀。” 箫铎说到这份上了,皇帝也不好再说自己有点儿担心什么的,他也怕寒了人心,立马表示,“朕随口说说,卿莫要当真,哈哈~” “俞将军赤胆忠心,实为陛下肱骨之臣。陛下以国士待他,他必以国士报君。”箫铎当然不信他随口说说,这个皇帝疑心太重,不得不再提醒一遍。 这次,俞祈在皇帝那算是惊险过关了,虽然俞祈对此一无所知,他正忙着收拾儿子。 “儿子赴宴,一时兴起与人打了一场马球,怎么了!除了楚王世子,还有徐氏子、方氏子、吕氏子……若是要避嫌,咱们家就不用见人了,京城就那么点人,哪个没和诸王沾亲带故。父亲这般小心翼翼,不正是因为皇帝心胸狭窄吗?一个皇帝多疑好猜忌,那不是昏——” “啪!” 俞祈行伍出身,一巴掌下去,俞怀瑾嘴角都被打出了血,脸庞上立时浮起半指宽的红印,显而易见的下了死力。 俞祈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逆子!你的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你学的忠孝仁义呢!” “儿学的忠是忠于江山社稷,忠于这天下苍生,今上倒行逆施,昏聩无能,忠心这样的人只能令百姓深陷于水火之中。” 俞祈张了张嘴,“陛下已经变好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糊涂了三十多年,父亲竟然相信他用几个月的时间能变好,看吧,他装不了多久的。”俞怀瑾嗤笑一声。 俞祈差点被大逆不道的儿子气个倒仰,指着俞怀瑾说不出来话。外人都羡慕他有一个文武双全丰神俊秀的小儿子,但是谁知道他的苦,小儿子叛逆期到了,整天琢磨些会砍脑袋的事情,简直愁死个人。 “父亲您认为‘忠’是唯皇命是从,可在儿子看来那是愚忠,那是助纣为虐!有朝一日,皇帝命您杀那些和他政见不同却于国有利之人,您怎么选?你想被万人唾沫,遗臭万年吗?” 俞祈气得脸都白了,抽了镇纸就要砸。 俞怀瑾赶紧跑向门口,还愤愤不平,“阿爹是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吗?” 俞祈瞪着砸了空的镇纸半响,颓然坐下。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