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桁半睁了眼,端起放在桌子上的高脚杯,往里面倒了威士忌,澄亮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他对着顾明遥遥一点:“她今天五秒钟就把森华的人干掉了,你说我知不知道?” 森华是顾临桁公司的死对头,这一次的暗杀事件就是他们搞的,顾临桁之所以到这个时候还没睡下,就是在思考如何报复回去。反正他顾临桁在坊间的名声就是喜怒无常睚眦必报的,当然得好好策划策划了。 “她看起来……很普通。”顾明说出自己的想法。 “普通吗?”顾临桁眼睛眯成一条缝,卧蚕格外的好看,“她要是普通,那我顾临桁也不要被人叫顾少好了。” “顾少,这话怎么说?” 怎么说?他发现的那人的不同岂能告诉别人?当然是自己一个人好好品味着了…… 不过他好心提醒了一句:“你在顾家呆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调查一个普通的人花了这么久,却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查到?” 顾明派手下去查了这么久,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查到,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 看来那个女人比他想象的更有趣,顾临桁的指尖在杯底无意识的摩挲着,仰头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从舌尖流过,在喉咙里滚过,带起一片的辛辣和酸涩。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明天还有的忙。”顾临桁双手插在口袋里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在光滑的地面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那我们退下了。”顾明招手,带着手下全部离去。 当纯欧式装修的宽大别墅里只剩下了顾临桁一个人的呼吸声之后,顾临桁转头看向半掩着的纱窗外,徐徐眯起双眸:“哪位客人在外边站着?不进来坐坐倒显得我顾临桁忒没有待客之道了。” 他低沉清冷的嗓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带起一片涟漪。 像是一阵风吹来,纱窗微动,紧接着就有一个矫健的身影从窗户外跳进来,平稳的落地,长发飘扬,漆黑如墨。 顾临桁的眼眸微微一凝,大概没有想到一直躲在外面的人是……他现在颇感兴趣的女人。 贺舒绿没有戴眼镜,那双水一样的眸子冷冷扫过顾临桁,开门见山的说:“你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 她从走出酒店之后就隐约感到了身后有人跟着,但是她并不清楚是谁,刚开始还想过是不是自己母亲派来保护自己的,但是转念一想,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回国来的事情,所以跟踪者是有别的目的。 刻意慢吞吞的吃完一碗馄饨,那些人还在周围,贺舒绿便只能接着过马路的时候躲在了一辆汽车后面,然后又顺藤摸瓜跟着他们过来,准备看看是谁在跟着自己,打的什么目的。 结果没有想到,派人跟踪自己的人竟然是白天见到的男人,他们果真是孽缘吗? 顾临桁在一刹那的惊疑之后,便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说过我要请你吃饭,既然你不答应,只能想办法让你答应了。” “如果想感谢我的话,就不要再让人跟踪我了,没用的。”贺舒绿平静的告诉顾临桁,“你是个麻烦,我讨厌麻烦。” “你这样说,可真让我难过。”顾少再次被人嫌弃了,却不怒反笑。他一笑起来,嘴角微微上翘,眼下的卧蚕顿时让硬朗的五官柔和了几分,眼眸深邃又充满了诱惑。 怪不得现在那些世家小姐们都说,尽管这一辈的京城少爷们英俊非凡的不少,顾临桁也绝对是长相气质都拔尖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简直要迷死人。 贺舒绿被顾临桁眼角眉梢的笑意晃得愣了神,饶是她见惯了各式英俊的男人,尤其是父辈那一代里即使到了中年也魅力不减的成熟男人,这回也被顾临桁的笑意成功勾住了。 见到贺舒绿杏眼微睁发愣的样子,顾少得意的翘起嘴角,看来长了这么一副好相貌有时候还是有用的,至少现在眼前的美人就正对着他发愣。 但好在贺舒绿定力够足,反应过来之后虽然耳根泛红,也表现的很淡定:“你难过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所以我请你吃饭吧,说真的,感谢你今天救了我一命……”顾临桁一边说,一边走近了贺舒绿,身体朝她那里倾斜,但又在让人感到安全的范围之内。 贺舒绿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了,顺便的而已。” 顾临桁灼热的眼神放在贺舒绿脸上好一会儿,又笑了起来:“你既然觉得我是个麻烦,那么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会一直麻烦你的。” 贺舒绿眉心拧在一起,那模样让顾临桁有些微的失神。 权衡利弊一番,一次的麻烦和长时间的麻烦比起来,还是一次解决比较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