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秦苒问他:“你那个发小,现在怎么样了?” 谢简:“挺好的,儿子快满一岁。” 她睁开眼看向他:“那次你去的满月宴,就是这个?” 他转过头来:“嗯。” “你和他经常联系么?” “偶尔。” 秦苒调整姿势重新闭上眼。车子经过一个减速带时,她问:“为什么就是做不到一心一意呢?” 谢简沉默。 她自言自语:“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心吧。” 因为没有心,腾不出来位置把人放进去,所以也谈不上忠诚了。不管是*,还是精神。 —— 四周都是鲜血淋漓的例子,因此秦苒觉得生活平静无波的自己倒成了一朵奇葩。她竭力隐藏着某些其实已经浮出表面的真相,可始终很清醒,终有一天,她会成为下一个人所怜悯或幸灾乐祸的对象。 自从从庙里回来之后,她的失眠症状彻底好转。那时候杜湘雅替她和谢简求了一道平安符,还问了姻缘。只是结果如何,杜湘雅没细说,只说了她会和谢简长长久久。 让她近日来很困扰的是谢简在寺庙房间里说的那番话。他以前从来不会对她说那样的话,更不会在她对他产生怀疑时刻意拉拢两人的关系。从前的谢简,对她的任何事都不会报以超过五分以上的热情,而如今,他竟然说离了她他不习惯。 秦苒下来揣摩了一下,最后明白,其实他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他是个不爱外露情绪的人,这几年来却在生活上和她形成了难以打破的默契。以前秦苒就觉得他实际上在骨子里依赖着她,把这场婚姻、这个家当做一个避风港。如今乍然脱离,肯定会觉得难受。 也难怪,他说:“我不习惯。”也仅仅是不习惯而已,还没有到抽筋扒皮的地步。 夜里,秦苒总是在想,她应该感激,感激谢简没有在外面明目张胆地制造难堪,像他所谓的朋友那般左手右手各抱一个。可同时她又会狠毒地想,她或许应该像沈凝溪讨教一下,怎么揪出证据来,如果那一天到来,她会给他一耳光,然后干脆利落地离婚,分走他的财产,最后彻底走出来,诅咒他一世无能。 可哪种可能性都憋屈。前者让她鄙夷自己,后者则让她极为不甘心。 毕竟,这是她经营了五年的婚姻;她的丈夫,是她从少女时期就爱着的男人。 ☆、第二十章 秦苒回了娘家一趟,临走时,在居民区外面的花坛旁驻足了一会儿。在她站的地方,有一棵黄桷树,大概二十年的树龄。秋天一来,树叶就黄了,枯得一地都是。 其实这棵树是她和谢简协力种的。那时她和他勉强算得上青梅竹马,小时候双方父母来往,都会带上各自的孩子。但跟两小无猜是沾不上一点边儿的。谢简从小就是个冷静的人,即便与她同班,也不愿和她过多交谈,一同玩耍时也是兴趣缺缺。最后演变成他跑到自家车上去躲她,宁愿在空气沉闷的车里和司机大眼瞪小眼,也不愿和她有过多的接触。久而久之,秦苒便不和他说话,也很少跟着父母去他家里做客了。 后来上大学时,她偶然看了一部电影,讲的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主角对女主角爱答不理,实际上内心却喜欢着她;两人互相追逐,心灰意冷后云雾散开,毫无间隙地走到了一起。结局,在那个庭院里,男女主角合种了一棵梧桐树,执手相视而笑。 那时候,她就想,会不会谢简对她也抱着这样的感情,只是因为害羞或者性格沉闷而不愿开口。之后的一切证实了她这种想法的离谱。生活不是电影,即便有巧合,也不会落在她身上。可令秦苒没想到的是,许多年后,他拿着钻戒,当着双方父母的面单膝跪地向她求婚。秦苒母亲一想起这桩婚事就脸泛红光:“你和那孩子是同一个产房出来的,后来我就和他妈妈琢磨,要是这俩孩子长大能成一对儿该多好。” 杜依依给她讲了不少她和谢简的童年趣事。比如那时她才刚学会走路,流着哈喇子小心翼翼地扶墙,穿着开裆裤的谢简板了一张脸走过去便将她推到在地,她坐在地上嘴张开半天才放声大哭;又比如谢简总是抢她的奶嘴和口粮,他从婴儿时期就严肃得很,经常把她吓得口水鼻涕眼泪齐流。 “那孩子出生没多久就被湘雅放在我们家养了半年,说起来我还当过他的奶妈。”杜依依回忆起往事来,语气柔和,“结果长大你们倒生疏了。我之前还没想过你们能走到一起,幸亏上天眷顾。谢简为人沉稳又有担当,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所以妈才放心把你交给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