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想去么。” 我像个饱满的气球被放去一半气:“是我爷爷住院时吃的那个?”我到现在都把住院时订的一日三餐戏称为猪食。 江医生单手插|进大衣兜里,放快脚程:“不,比那个好吃多了。” “人民医院也太黑了吧,”我拉紧肩膀上的细包带子,跟着他往大厅感应门走:“食物方面还搞两极分化,难怪现在医患纠纷这么严重。” “是啊。”他煞有介事地回,似乎很认同我观点,尽管我在埋怨的是他的工作单位。 江医生的脾性真的好好,温和,无争,充满善意。我这个半瘪的气球又一下子被填实了,我要和江医生去职工食堂诶,那边肯定全是他的同事,我的脑洞开太大,都想着过会江医生领着我打饭打菜,他的同事们揶揄、调侃他和我的情景了。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三人成虎,医院里头会有更多人知道这件事,我和江医生在一起还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 今天天气特别好,中午的日头像大花洒,把温水淋在行人身上。我跟着江医生一路走,换了一栋楼进去。 一并走上台阶,江医生先行一步掀开了用以挡门的厚重的透明帆布帘子,放我进去。 我从他撑高的手臂下边经过,像一搜小船滑过了稳固而放心的桥梁。心里那一张有关江医生的表格,立刻被写上“心细,体贴”两个词,这张表格里没有缺点,优点需要人为添格子才能填得下。 江医生跟在我后边,也进来了。他走在我身后,用不低不高,却足够让我听得清的音量介绍,“一楼二楼都是病员食堂,病房的饭菜就是从这里送过去的,”我注意着他的话,一边打量这里,此刻已经接近下午一点,一楼还是人声鼎沸,来用餐的人还真不少。江医生走到我右手边,转变路向,并提醒我:“走这边,职工食堂在三楼。” “喔,好。”我看见面前一只透明观光电梯。电梯的左边站着几个年轻人,前一刻他们还在四下打望,似乎在焦急地找寻等待什么,但这一秒他们已经不约而同朝我这边看过来,脸上瞬间写满如释重负的欢喜。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江医生带的实习生。 “江老师,”果然,我和江医生还没走到那呢,一个女生就开始喊:“您老可等死我们了。” “就是,可算把您给盼来了。”另一个女孩子附和。 “教授诶,我都快饿死啰,您差点酿成大错犯下杀生之罪啊,”这是一个男生说的,他还挺有意思地讲解:“杀学生之罪。” 他们分别交替着不同的措辞,但实际都是一个意思,咱们在等江老师一起吃饭,等很久了。 所以……江医生并不是要跟我二人小世界吃个小午饭,而是带着我来和他的实习生们一齐来顿大团圆餐吗??? 脚下的路放佛变成了一潭沼泽地,我有点拔不动道。又像是踩在棉花上,偌大的失落感让我步伐虚浮。 都忘了怎么跟着江医生走到他们面前的了,我只听见他在我脑袋上方,平和地表达歉疚,说清缘由:“来晚了,今天上午病人有点多,拖到现在。” 我快速扫了眼电梯口那几个人,都是实习生,一起五个,三女二男,青春朝气蓬勃旺盛,原谅我想不到别的形容词,我没劲到都懒得仔细打量他们。 “没事儿,周二的神经内科人山人海那是众所周知,”还是那个有点搞笑的男生的嗓音,他马屁水平堪称一流:“为什么呢,那都是因为今天轮到江老师坐诊啊。” 有个披肩发女孩在按电梯,她回头的一瞬也注意到我了,问:“啊呀,江教授,这是谁啊。”我恐怕一辈子都模拟不出如此精确的口吻,能让讶然和娇嗔共存。 她同时还抚拍了两下胸口。 一惊一乍的,当你们老师在大变活人啊。 江医生介绍起我:“我手里一个病人的孙女,今天来挂我门诊,到这会还没吃午饭,我就带她过来了,”他的语气自然,措辞完美,缘由更是挑不出一点儿差错。他就这样,用简单平和的话语把我推给他的学生:“我年纪大,你们同龄人比较有话聊。” “同龄人?”那个活泼男真是聒噪又好奇心旺盛,“我怎么看着像未成年高中生,小姑娘你多大啊?” “过完年二十三。”我老实答,真得用劲克制着自己,才不至于让这句话像冰锥子一样戳出去。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