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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


    “…………哐……!”

    清晨,更夫敲完板锣,一串住在内仗子村头的雀鸟,便一连串的叽叽喳喳的鼓噪声,惊起了礼部郎中许品廉大人。

    许大人五更天便清醒了,只睡在床东头的顾老大人年纪大,觉少,天气模明的时候他才打起香呼噜。许大人今年也快五十,自然知道老人的觉贵重,因此有了尿意也不敢动弹,只忍着,一直忍到天光大亮,这才顺手捞了一件搭在一边衣架上的大衫披了出门。

    站在门口守夜的小奴悄悄问:“老爷可要用净桶?”

    许品廉压低声音道:“我不用那个,你悄悄的,莫要惊了老大人的觉。”

    他就这个破毛病,被人看着尿不出,再者他两趟的活计,也真是要去茅厕的。

    那门外的小奴听罢,便不再吭气,他只是好奇的看着许大人披着一件小公子翠色的衫子,沿着墙角往村里的粪场去了。

    如今农户躲在乐车的辅导下,学会许多新鲜的耕耘之法。那乐车的艺人常把如今庭上的新税法,新的栽种之法,新的举措编成段子四处游唱。

    顾昭曾想过办报纸这样的新鲜点子,可惜的是阿润却说,民能与他们识字的机会就很不错了,如今天下不稳,再教他们学会思辨,却不是不可以的。

    想来,却也是这样,什么当权者都是如此,告诉你什么听什么便是。民是无需思考的。再者,报纸那等不好控制的东西,一旦被旁人掌握,实在是双刃剑,谁知道最后谁会流血呢?阿润不愿意试这个水。

    顾昭听罢,只能遗憾放弃,想下后世,媒体如同搅屎棍子,稀罕它们的,往往却都是民间,给官方找麻烦倒是常有媒体的身影,怕是天下当权者都是这个心思吧。

    话说乐车的功能那也是不错的,就说去年下的新耕法,凡稻田不再耕种者,应在当年翻耕,多翻几番,将作物的根部烂在稻田里,这样肥效是粪肥的一倍还要多。便是如此,粪肥依旧稀缺,因此乡中村农常在村里修建两三化粪池,多追一次肥,就意味着多收一把谷。

    农村人一切的行为,都要跟作物挂钩,因此村里的肥必然都要留在自己家里。这内仗村有两大派,因此便有两个公共的粪池,一处在张家地,一处在颜家地。许大人觉着,他在人家老颜家住,自然也要回报一二,因此便有了这般亲切的行为。

    许品廉老家也在乡间,他的祖父还是个大地主,家里的耕地能有百倾还多。老爷子平生最爱耕耘之事,许品廉常受祖父教育,知道一粥一饭来之不易。

    这颜乡绅家虽是乡绅,但是家中二院才有院墙,大院门口却是简易的菜杆捆扎而成的。因此,许品廉出门之后,便三转两转的找到侧面的柴门,心里很是得意的往外走。昨晚他是于正门而出,今日太早却不好打搅旁人,这偏门是一般农家的习惯。作为一个资深老驴友,也是经验。

    秋季的雾水给村中的杂草上了一层露衣,许品廉走了几步,足下便有些微湿。期间遇到早起的乡民,许品廉还忍着尿意,亲切的交谈了一两句。问问秋收,问问税率,问问此地官声,一番应付之后,好不容易,进得村中的柴杆达成的茅厕,才刚解开裤子,黄洪一泻而出,正叹爽极之余,却不知道如何了,着身边的茅厕墙忽然哗啦啦一下子,四面从外散了开来。

    顿时!把个堂堂五品礼部郎中的隐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啊!!!!!!!!”

    “呀!!!!!!!!!!!”

    两声前后尖叫,均来自妇人,许品廉吓得一哆嗦,他举目一看,却看到粪场对面的泥路上,一个小娘子捂着嘴巴盯着他大叫不已。那小娘子身边跟着一个小丫头,也是一脸惊恐,指着自己依旧在流水的话儿也在连声尖叫。

    许品廉吓得不轻,赶紧收好工具,许是收的太急,一些新水粘在裤子上,先是温乎乎的,接着贴裤凉爽十分。

    那张家小姐昨晚便守在此处,她的名声早就坏了,因此只能走嫁外乡人这最后一条路。可怜张小姐小烟女士,只想找个富贵公子,却不想,那家里都是懒的,有净桶是坚决不会来这茅厕大半夜吹一屁屁凉风的。允药倒是个上茅厕的,可他胆小,指望他大半夜去茅厕那更是没戏。

    很快的,那村里涌出一些人,只站在粪池边上,对着那头指指点点。许大人一辈子为人清明,何尝这样丢过脸,他捂着自己早就藏起来的武器,满腹的委屈,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外面热热闹闹,在村里人看来这便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可顾昭却不知道,他依旧在做梦,梦到跟阿润一起在前世的胜利广场吃凉粉。

    他们都穿着古代的衣衫,大家却也觉着正常,凉粉三块钱一碗,顾昭只带了六块钱。

    阿润可恶,说他肚子不好,要少吃一些。一转身却将他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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