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怪不好意思的甩了下手:“那花……那花儿是我不对,明儿……明儿我再给你找两盆……” “噗……”顾昭失笑,拉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你呀,不是我养的,给我千盆万盆,也不是那个意思了,忘了吧!” 这话说到这里便足矣了,再不可没完没了。 “那李永吉一干人等,阿昭要如何处理?他人关在你的迁丁司衙门已然多日,刑部的这些时日总是上折子来找我的麻烦,说这本是刑部的事儿……” 顾昭冷笑着插话:“他?还是算了,当日我就说过,我这迁丁司的事儿,不论是官员任免,还是俸禄杂事儿,我自己个儿全包了,现如今这是我的家丑,关他刑部何事?” 赵淳润笑着摇头:“他也没错,你也没错,我看,阿昭还是让一让吧,毕竟后唤海与你家也是常来常往的至亲,他的胳膊肘还是向着你的,你也不要令他难为……” 他停下脚步,拉住顾昭的手爱惜的抚摸了几下道:“不过,你也自己小心些,你年纪小呢,别给他他们哄了去,这亦不过是他们怕了,怕你这根绳子拉出不干净的玩意儿,大家面子上不好看……我的这些大臣啊……呵呵。” 顾昭点点头,正要开口,却不想那边细仔匆匆过来道:“爷,平洲巷子那边的大爷跟四爷到了……”说完,他小心翼翼的抬头提示:“好像是许文禄先生来了一封信,家里大老爷有些不好了。” 顾昭闻听这话,顿时呆住了,赶忙追问:“什么不好?哪里不好?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这会子,三更半夜的……” 他一边说,一边丢开赵淳润的手,甩开他便向前面奔去。 赵淳润被丢在当地,好半天他才看着自己孤零零的手,无奈的叹息着摇了一下头,回身轻声吩咐:“范笙。” 范笙迅速从一边桥梁的洞底下冒出脑袋回话:“在。” 赵淳润吩咐道:“去听听。” 范笙又缩回了脑袋:“是……” 前院客厅,顾茂德与顾茂昌跪在当地,已经哭了一路,眼睛都肿了…… 顾昭手里拿着一封信,手都是抖的,到底,到底是到了这一天了…… 这封来自于许文禄的信上是这般写的: “品廉顿首:匆匆一别,近岁余,小郡公一切安好。自与君别,千里如面,蒙恩甚厚,将何以报…… ……吾与平国公身负圣命,无敢怠惰,于秋冬相接时,至西关,幸一路晴暖,缓却劳顿之苦。孟冬九日,兄弟相见,竟不识,目睹国公旧事尽丧,人我两忘,满座几欲顿足泪垂。唯允药心之所挂,日夜相随,略可稍慰。昨忽作寒,雨雪不已,国公春秋既高,做事识人,渐同小儿,而西风日恶,恐有不测,夙夜难安,想来巡边一事已难再续。思及至此,恐负圣恩,恳请郡公转奏陛下,子承父志,古来如是,况世子年已不惑,向来持重沉稳,经纶事务皆晓,可代父安防巡边,以固我大梁江山。急修此书,请郡公爷与世子示下。临涂草蹙,辞意不周……” 他的老哥哥到底是什么都忘记了,到底是老年痴呆症彻底发作了…… 顾昭双眼湿润,昨日种种皆重现眼前,他仿若看到自己哥哥千里迢迢的跑到自己家,穿着一条艳色肚兜兜与自己拉家常,他拍着自己的脑袋说,你要好好吃饭,他笑眯眯的总是跟人说,我家阿弟如何如何好…… 此时,顾昭已然悔了……他怎么就舍下老哥哥狼狈不堪的回来了呢? 难过了一会,顾昭看看顾茂德吩咐:“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会子再哭……也是无用的,阿嫂可知道了?” 顾茂德趴在地上嚎啕的喘不过气来。 顾茂昌哽咽着说:“怎么敢叫老太太知道,昨儿老太太还在家里开开心心的给小辈儿做生日,还说,过些时日,老爷子若回来,就彻彻底底热闹一场,他们年纪大了,再不管闲事儿了,以后……以后就欢欢喜喜……欢欢喜喜的……” 顾茂昌此时已经说不下去了…… 顾昭抬头看着房梁,小半天之后才道:“……再叫阿嫂欢喜几日吧……茂德……” 顾茂德抬头:“在,小叔叔!” 顾昭嘴唇抽抽了一下,吸吸鼻子,重重的将以后悲凉跟委屈生生的咽了,没人知道他此刻的感觉,他就是知道,这世上,最心疼他,最没有底线稀罕他的哥哥,此刻已然把他都忘记了……再不会想起来了,这世上,他就只剩下阿润了,只有他了…… 顾昭双目含泪,咬着牙吩咐:“世上万事万物,也逃不过这一遭的……兄终弟及,子承父业,此乃千古大道……而今,你阿父年衰岁暮,你是家中长子,从此,你……要静以修身,俭以养德,要承担家族大……大……”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