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风奕用东灵剑阁给他做花盆,他也乖乖在这里扎根了,只要顾余生一句话,不论拔叶片还是下锅都没问题,这个男人到底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仔细想想,现在顾余生的人生轨迹和过去也没多少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换了个师父。释英有自知之明,自己照顾徒弟的能力远不如沈逢渊,可如今的顾余生,要比过去开朗太多。他的徒弟时常会笑,也有心情和元如这些同门在一起胡闹,都这么大了还很黏师父,时不时就抱着他撒娇…… 自从来了顾余生,总是冷清的穿林峰总算有了几分温度,让他有一种或许春天会降临的错觉。释英想,他喜欢和这样的徒弟在一起。 所以,顾掌门总是冷冰冰地看着他,或许是因为,养的草和自己并不亲近? 这是释英第一次有些明白顾掌门的想法,方才接触到金刚伏魔圈时,他忽的发现,化形之前的事自己应该是有记忆的,只是,不知为何竟全都忘了。他刚成为人形便知道自己的名字是释英,却始终想不起,这个名字是从何而来。 失忆,记性不好,还无法理解年轻人的想法,难道是年岁大了,开始出现了痴呆之症? 想到这里,释英下意识瞧了一眼自己的白发,不知为何,素来平淡的心情居然有了些许郁闷。 既然心情不好,他进入方家时也就不怎么客气,懒得命人通报,感知了一番宅院中气息,便径直去了如今家主书房,瞥了一眼在蒲团上打坐的老年修士,只冷冷问:“你就是方淮?” 阴阳双生果似乎与人族存在生殖隔离,方岳相好无数却始终没有后嗣,方天更是对人提不起兴趣,独自睡了三百年,唯一有他人参与的梦境,便是偶尔会发自内心地痛揍沈逢渊。 直系没有后裔,方家只能由他们堂哥这一脉继承,如今的家主方淮便是他们的侄儿,得万岳子协助,勉强于六十岁结了金丹。因年岁大了,论见识倒比普通乡下修士强上许多。 方淮见识过鼎盛时期的万岳子,也知晓天方子与家族的恩怨,这些年都安分守在故乡,只以济世祖师的名头享受百姓供奉,从不敢外出惹事。如今一个青衣剑修忽的就破门而入,他顿时心中一凛,只谨慎地开口:“阁下未曾通报便擅自闯入,似乎不合礼仪吧。” “剑修从不讲究这些东西。” 释英对方家并无好感,此时回答的声音也是剑修惯有的冷漠。方淮还记得剑修和天方子不对付,心中更是担忧,虽还勉强保持镇定,语气却不经又弱了几分,“我们所知一切都已告知东灵剑阁,不住阁下为何还要来此?” “据我所知,方府过去曾是刘家的宅邸,这刘家有问题,我来查。” 方淮最怕剑修这没有丝毫起伏的语气,冷冰冰的,根本不像是人。一听释英竟提起了刘家,神色不由多了一丝慌乱,“刘老太爷是五百年前的人了,我们这一代人谁都没见过,怎会知晓他的事?” 释英自然不会被这样含糊过去,仍是用肯定的语气道:“阴阳双生果诞生前,方家的阴气定然很重,昔日的方家家主也是修士,不可能没发现这样的异状。你们一定知道什么,并将它隐瞒了下来。” 然而,这方淮虽惧怕剑修,想着他们是名门正派定不敢随意逼供,仍是顽抗道:“我方家虽小却也是正经人家,前辈还是莫要胡乱猜测为好。” 之前他们为防被轩齐子污蔑屈打成招,要摆去明面上的证词自然不能逼供,不过,如今这刘家的事也不需要公之于众,可采用的手段便灵活了许多。释英见这方淮不识抬举,一道真气将其制住,指尖一弹便是一枚漆黑丹药落入其口中,还不待他反应便淡淡道:“这是夺命化骨丹,如果你在一个时辰内不服下解药,立刻就会全身化作浓水而亡。” 方淮虽听闻剑修厉害,却不想他们光天化日下就敢下毒,顿时震惊道:“你怎可如此!” 可惜,释英完全无意做口舌之争,只是又平淡地问:“我再问一次,你们在这里发现了什么?” 一看他这眼神,方淮就知此人当真能看着自己毒发身亡,他到底不敢拿性命去赌,犹豫片刻,终究道出了隐藏起来的事实:“尸体……刘家旧宅下有一处洞穴,里面全是尸体。” 过阴阵中有尸体也不算意外,释英对方家可不想客气,只命令道:“带我过去。” 五百年前的万阳县还只是个小乡村,刘家老宅面积也不算大,这洞穴就在昔日刘老太爷的卧房之下。方家发现之后便其移平改作池塘用于掩饰,尸体也暗自运出埋葬。 据方淮所说,那些尸体皆是通体冰冷宛如自冰窖取出,面上却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他们有家丁挖掘时不慎损坏尸体,立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