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绕了耳房过来,你真是路过的很巧嘛。”梅倾酒不欲再调侃下去,从树旁离开,慢悠悠踱步到他跟前。 “知道么……人这手啊,在冰水里放久了会觉得刺骨,自然而然就抽回来了,感情也是如此……你要是对她没有那个意思,也莫要收什么香囊,拿什么玉坠儿,她走了就走了,你落个清净,人家也不必受委屈。倘若你是真有几分喜欢她……眼下去追还来得及。” 说着,梅倾酒伸手在他肩头拍了几下,笑容随意:“当然,怎么想怎么做还得看你自己,兄弟我不过啰嗦几句罢了。” 百里偏头瞧了瞧他,不自然地把他手甩开,“知道是啰嗦你还说。” “是是,算我多言。” 他言罢,笑嘻嘻地后退一步给他让出路来,百里也收回视线,一言不发地自他身旁擦肩而过。 抄手游廊上零零落落点着灯,隔一段亮隔一段昏。这些天见着庄内下人已开始收拾行装,想必再过不久,明家人也该回京都了。 原本托人带信说是半个月后便能回去,如今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他仍在开封没有启程,家里昨日才来了书信,短短几行字,皆是催着他尽快回去。 算起来,冬至早就过了,他确实应当动身。 但在庄里又住了两日,迟迟不肯说走。其中的缘由,莫说别人,连他自己也不甚明了。 或许梅倾酒之言不无道理。 起初他就不想七夏跟着自己,现下她走了,按理说他该如释重负才对……反倒莫名其妙的,觉得周身冷清。 有个人在耳边叨叨久了,突然间不见,是有几分不习惯…… 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厨,晚上厨房里没什么人,只一个老妇蹲在门外冲刷碗筷,她的脚边正摆着一只小竹篓,其中似困有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动没动。 百里从此处经过,片刻后又退了回来。 “这篮子里装的什么?” 老妇一见是他,忙站起身,慌慌张张地在围裙上擦手。 “表少爷,这是上回留给小姐炖汤的王八……” 他紧接着就问:“可是从庄姑娘房里拿的那只?” “正是。” “好。”百里颔首上前,“快给我。” * 厢房之内,桌上的蜡烛已燃了一半,烛台下结了一块硬邦邦的蜡,灯火照着锦盒中的翡翠,愈发显得晶莹剔透。 百里从包袱中慢悠悠取出另一对玉佩,放在灯下细看。 这是羊脂白玉所制,价格不菲,细腻无瑕,温润如牛乳。指腹缓缓在细致的纹路上抚过,依稀还能回想起七夕夜里,那溅得漫天飘飞的面粉。 酒楼外,人群熙攘,她亦是满脸的白面粉,笑靥如花地望着他。 “你刚刚有在看吗?我是不是动作很快?” 说来,他那时的确对她做了不少过分的事…… 疾风吹过,窗边的枝头迅速抖下细细密密的一层薄霜,天寒地冻,冷夜如斯。她孤身一个人在外,也不知过得怎么样。 早知道……当日自己还是该追出去瞧瞧的。 曾以为她只是一时赌气出走,所以并没放在心上,而今去了数日,依旧杳无音讯,而季子禾也没有再回来。 大约他已找到她,并且送她回杭州去了吧? 这样也好,有人陪在她身边,他也不用操心什么…… 两对玉静静躺在眼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