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间,我自己也没有想明白。直到你走以后,我想了许久……”百里顿了一阵,才缓缓道,“或许潜意识里,我将你放的位置并不一样。” 她听完登时一怔。 “对旁人,我可以谦和恭敬,对你……” 七夏咬着牙接话:“就可以扇巴掌?” 百里并没回答,反而问她:“你就那么肯定,我那一巴掌会打下来?” 她不曾迟疑:“我见你打过郡主的侍女,怎么就不会?” “那你是郡主的侍女么?” “我……当然不是。” 他淡淡道:“我那日为什么打她,你忘了?” 七夏微微启唇,半晌却没说出话。冷风一过,反而打了个喷嚏。 “行了。”百里摇了摇头,“进去吧,别等明日起来当真闹出病来。” “哼,不用你管。”她转过身,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他手背,又冷又僵,硬得如同石块一般,七夏微微一怔,飞快把手撤了回来背在身后。 百里静静看了她一眼,随即也将手隐到袖中,若无其事地倚着门前的木柱。 是他自己不进来的,和她无关。 何况天这么冷,不信他真会在外头过一宿。 草垛边,车夫歪着身子似乎已经睡熟,七夏回到火堆旁坐下。垂头拾了地上枝桠折成两段丢入火堆之中。 火星爆出来,噼里啪啦作响。恍惚像是在杭州的郊外,她亦坐在火边,兴致勃勃烤着手里的酱香葱饼,然后又笑嘻嘻的问他要不要吃。 歪头出神许久,七夏终于觉得倦了,翻身躺下去,以手为枕,背对门的方向合上双眼。 庙外雷鸣电闪,一夜风雨。 雷声太大,乍然劈下来,倒有些骇人,七夏夜里被雷吓醒过几次,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天是几时亮的,待得睁开眼,身旁的火堆早已熄灭,隐约可见得几点火星子,时隐时现。 天空还在下雨,只是从昨夜豆大的雨点变作蒙蒙细雨,她揉着睡眼爬起来,身上忽觉沉重,低头时正见肩头多了一件披风,灰鼠毛的,又厚实又软。摸上去还暖暖的,似乎是被人烘烤过。 七夏怔了一会儿,侧头去看门外,矮树下百里抚着马背,身形笔直如松,他衣衫却还是湿的,顺着衣摆尚在滴水。 说不定……他真在外睡了一夜。 * 行了四五日,终于到了汝宁府。车夫热心肠地替她找了一家实惠的客栈落脚,又给了她另外熟识的几个车夫的地址。七夏不住道谢,付过车钱,这才拿上自己的行李,准备先在客栈住下,等明日再去找车马。 汝宁府不比开封庐州繁华,客栈酒楼尤其不多,一到了正午傍晚用饭的时候便格外拥挤。 七夏眼尖,先把角落处还空着的位置拿包袱占了,一面提壶倒茶,一面去招呼小二。 “伙计,快来,我要点菜。” 没等到小二,身侧却有个人移了凳子坐下,那动作简直比在自己家里都还自然。 “喂。”七夏不满地瞪他一眼,“这桌是我的,你找别处吃饭去。” 百里倒不在意,解释得简单,“我倒是想,不过……周围已经没处坐了,拼个桌如何?” “我要是说不呢?” 她拒绝得毫无情面,百里却像是意料之中。 “好,那你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