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一眼,沉静黑眸堪堪落在我眼睛上,神情里夹杂着几分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被他一看,我猛然想起自己刚刚哭过,我一哭眼睛就容易红肿,刚刚哭了那么久,还不知道狼狈成什么样,在他面前我虽早无形象可言,但这般哭泣的软弱一面我并不想他看见,我反应过来,用一只胳膊挡住眼睛。 很快换来他不留情面的嗤笑,“在床上没哭够,又跑去一只猫面前哭,怎么,现在倒晓得顾及颜面?” 原来他早发现我在哭,却依然对我不理不睬,这人真是……我放下手臂,怒瞪向他,一瞪之下却骤然怔住。 为安嘴里毒舌我,面上却无一丝刻薄,相反,眼里居然泛着柔和的光芒,墙壁上几步之距就有正亮着的壁灯,灯光温暖笼罩,将他眼里的柔和渲染的尤为淋漓。 他五官如雕刻,眉眼生的相当好看,但平日里总是沉静居多,稍显冷峻,这般柔和目光鲜少能在他眼中看到,而眼下我们近在咫尺,更看了个清清楚楚,许是他瞳孔太黑的缘故,又许是灯光光色太暗的缘故,那柔和之意越看越浓,到最后竟似与温柔之色无二。 又一次见鬼了…… 而我们四目对视,气氛无端显得微妙起来。 我的心怦的跳了一下,擂鼓般咚咚响,我一惊,慌忙移开视线,用话语掩饰分神,“明知我哭,却不闻不问,真是冷血。” 为安默了一会儿,才不咸不淡开口道,“论冷血,我怎比得过你。” 看来刚刚的所谓温柔一定是错觉。 我欲问问我哪里冷血了,却已到了卧室。 一接触到温暖被褥,我马上忘记要问的话,顺势一滚,捞过毯子裹紧自己,蜷缩在大床一端。 为安跟着躺上来,看我束手束脚的样子,问道,“很冷?” 其实身上还好,就是脚有点凉,不过此情此景,自然不应如实回答,我撇撇嘴,“能不冷吗?冬天都快到了。” 为安轻哼一声,“都是你自找罪受,怪不得别人。“ 他往我这边躺了躺,一伸手将我连被带人搂进怀中,他身体暖如炉火,十分受用,我不客气的拱了拱,贴的他更紧一点,缩在他怀里取暖。 等舒服些后,我仰脖看他,软声道,“为安,我错了。” 人多半都是吃软不吃硬,为安亦如此,何时示弱何时服软我基本上轻车驾熟。 为安没对我的认错有任何表示,眉宇间依然波澜无惊,但一会儿后他开口问道,“就这么想出去工作?” 我点点头,“恩。为安,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安琳她们都去工作了,我也就想去,雅如出国,但以后也会工作,如果我一直待在家中,那几年后我们再相聚时,她们口中的世界只怕会让我陌生,没有话题可谈,长此以往,恐我们的距离会越来越远,你知道的,我只有她们几个朋友,我不想失去她们。” 为安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他没做声,但显然正聆耳倾听。 我斟酌语句,“再则,这几年一直被你呵护,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我不想一直像小孩子一样,也不想什么都不会,我想出去看看,就当增长见识,以后在你身边也能有话与你讲,你一定也不喜欢我如傻瓜般什么也不知,而且,毕业后,肯定偶尔需要陪你出席某些场合,我多懂点东西,也免得给你丢脸,为安,我不想有朝一日被你嫌弃。” 为安睁开眼睛,淡淡打量我,似在鉴别我言语真假,我不敢动,迎着他的眼睛回视他,他看了一会儿,淡声道:“明朗,你这么聪明识趣,怎会被嫌弃。” 他不会无故夸赞我,我脑中飞快转动,进一步自动退让,“我会去其它公司上班,不会去常氏打扰你。” 虽然这个保证看起来有点可笑,但即便他是开玩笑说我会让他分心,那我保证一番总也不会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