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人看你脸色。” 为安提起茶壶倒半碗开水烫洗木筷,手法并不娴熟,但他做事认真,不一会儿便像模像样,他将洗净的一副碗筷放到我面前,这才不紧不慢开口,“以前倒确实只有别人看我脸色的份,但自从娶了妻子,偶尔也不得不看看常太太脸色。”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他哄起人来自有一套,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深得人心,我很快面上再绷不住冷色,又不想就这样轻易丢盔弃甲,一时十分懊恼,“别以为就这样将我打发,想想在办公室时你多威风,挑我错误时又多冷酷,那时怎么就没记起我是常太太。” 看,我就是这么狭隘兼沉不住气,才坐下不到三分钟,便忍不住急急兴师问罪。 这并不能怪我,全天下大概没有几个女人能真正忍受丈夫对自己冷面无情,之前我说不指望他,不过是嘴硬逞强不愿服输而已,但我自己知道,比起罗素琴与周萱萱所给予的冲击,真正让我不能释怀的其实是为安的态度。 尽管我深知为安性格果断冷静,但真正发生那一幕时,还是不能不失望愤然,不论怎样,现在我到底还是他名义上的太太呢。 为安显然知晓我所气为何,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火锅宴请,果然,为安挑起眉头,睨我一眼,“何必气性这么大,并不值得,明朗,我性格你不是不清楚,公私分明是我自小接受的管理理念,亦是我一向遵循的工作原则,我恐怕很难再改变这一点,所以你大可换个角度想,我并不仅仅是针对你,即便是我父亲母亲出错,我亦是一样态度。当然,你最好还是牢牢记住并努力接受它,只要你是在工作,那么我便不会因为你是我妻子而格外优待,更不会偏袒。” 我原本做好他赔礼道歉准备,但不过须臾之间,又变成他气势更胜一筹,不由被噎的快至内伤,我咬牙冷哼,“原来今日是帮我长记性来了。” 为安笑了一下,他看起来漫不经心,但黑眸里有几分显而易见的认真,“好吧,我承认,在你被责骂后回到家中时我应宽慰劝解你才是,而不应在那时认真讨论你错误。我只站在我的立场考虑,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不对。从这一点来说,明朗,你生我气是应该。” 他承认的太快太坦荡,眼神亦淡然诚恳,我的情绪被他带动的忽上忽下,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但没有什么比他主动承认错误更让人兴奋。 我胸中憋住的那口气几乎即刻烟消云散,刻意绷着脸,学他平日说话腔调,“你知道就好。” 为安勾唇,抬手示意服务员上菜,他早已点好菜品,他虽未与我一同吃过火锅,但很熟悉我口味,所点菜肴荤素皆有,样样为我所喜,一盘盘呈上来在桌面上铺开,让人食欲大动。 为安夹菜入锅烫涮,一面问我,“这几日过的如何?“ “就那样。”我微微耸肩,他认错的机会太难得,我很想保持高傲姿态多一点时间,但不到五分钟,我便垮下肩膀,“其实过的不好。” 不得不承认,我其实早期待他归来,他固然不留情面,但他无疑强大精明,亦从不会吝啬时间听我诉说,某种时候他就像一个导师,在我万分迷茫无助时恰到好处的指点迷津。 我将在洗手间里听到的那些话原原本本讲给为安听,虽已过去几日,还是如刚听到时那般惊讶,“我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原以为不过是一起简单小错误,但没想到中间竟有这般……算计。” 为安静静听着,我的形容让他一晒,“这点小心思如何称得上算计?明朗,你大惊小怪了。” 我睁大眼睛,“这只能算小心思?天,那什么样的方是算计?” 为安并不回答这个问题,但他面上表情显然进一步说明我所惊讶的不过是小儿科,那些真正的算计远在我想象之外。 我感叹,“天,真可怕,职场仿似战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