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冬天,泥墙不容易干,一般都是春天和秋天没什么农活的时候盖房子。 王丹枝抹着眼泪送她娘出门,钱淑兰却忙得很,朝那些凑过来看热闹的人一个劲儿地哭诉,“哎,我一直以为我女儿在孙家过得不错,孙家十几年没给我过一丁点东西,连上门看看我都没有,我也没放在心上,只要孩子自己过得舒服,我这当娘的也就知足了。可谁成想……”钱淑兰继续扮演着伤心地无以复加,只知道抹眼泪的老母亲。 大家看着这老太太哭得这么伤心欲绝,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可不是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心疼女儿又能怎样!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看到她受苦,也只能憋着。要不是孙家人做得太过分,谁会过来闹呢!大家都是要脸的人,谁会把自己的家事抖出来让别人看笑话! 将心比心从来都是引起共鸣的最好方式。 一直到钱淑兰上了马车,这些人还在挥手,“大嫂子,有空过来玩啊!” 钱淑兰抹着泪水,挥着手告别。 第81章 回家的路上,王守仁似乎心事重重地样子,回了好几次头看钱淑兰,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钱淑兰怕他这心不在焉的,再撞到树上,裹了一下身上的军大衣,“你有啥事你就说呗,跟娘还有啥不能说的呀。” 王守仁立刻停下马车,把鞭子交给王守义,自己坐到另一边,小声道,“娘,你以后要是再想打人,你直接跟我和老三说,哪有让亲娘去打架,儿子站在边上看的道理。人家咋看我们?” 钱淑兰愣了一下,见他一脸严肃,又侧头看了一眼王守义,见他也是这副神情。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俩人还没弄明白她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帮忙的深意。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大,娘知道你是心疼娘。可这事你们俩还真不能插手。要不然那老孙家就会攀扯说我们老王家上门欺负他们。理就在他们那头了。到时候,谁还记得你妹妹所受的不公平待遇呀?丹枝受得苦不就白受了吗?” 上门找茬这事儿,不能多也不能少。同样都是两个儿子,又是凶神恶煞的表情。对方可能会混淆视听,说他们是为了给女儿女婿出头才找上门送账的,这是欺负他们老孙家没人。这种事情在乡下是司空见惯的。一开始是两个家庭的矛盾,后来就上升到两个村子的矛盾了。 现在她一个人去打架,大家都是同情弱者的。五个人围攻一个,你们还喊着说这一个欺负你们五个,你们还要脸不? 王守仁惊讶地张大了嘴,侧头看了一眼老三,见老三也是同样的表情,看来老三也没有想到事情的关键。 王守仁羞愧地脸都红了,他真是太笨了,居然连这点也想不到。 钱淑兰笑着安抚两人,“虽然你俩没想到这茬,但你俩的心意,娘还是领了。娘真是没白养你们。” 王守仁和王守义都露出羞涩带着欢喜的笑意。 钱淑兰看着道路两边,铺了一层白雪的树木,冷风吹过,树枝上的白雪摇晃两下跌落地上,砸出一雪晕来。 她的心情仿佛就像这白雪,是从未有过的明净。初次见到王丹枝时,她其实最惊讶的不是对方的苍老,而是她额头上的三个数字。 一个被母亲卖掉的女人,她的孝心值居然还能有8分,这差点让她叫出声来。 住在家里的这几天,她发现王丹枝是最传统的女人,她处在社会底层,受尽原身,婆家以及丈夫的压迫。可她却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一直被动地默默的承受着,有点类似于包子。钱淑兰其实不太喜欢包子,但就冲她的是非值有6分,她也该帮帮王丹枝。 帮一个人她回到现实世界就能多一笔钱,何乐而不为呢。 回到家里,王守仁和王守义把他娘在婆家的英勇事迹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钱淑兰不得不佩服这俩人。说好了老实木讷呢?怎么跟个长舌妇一样。 讲起八卦,丝毫不比那些妇女差,跌宕起伏又带着强烈的语气,大人小孩的心神全部被两人吸引,一个劲儿地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一直等他们讲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讲完之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