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养子和亲生女儿之间选,他的天秤本就摇摆不定。如果养子不孝,将来他还指着闺女呢。 如果闺女没出息,自己都养不活自己,还怎么照顾他? 所以就像他娘说的,还是把闺女也培养成材吧。也算是给自己加了双重保障! 林宝贵见王守义闷不吭声也不反驳,觉得对方有点奇怪,以往他说的时候,王守义都会附和他,现在是怎么了?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拍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挤眉弄眼道,“我上回跟你说的,也弄个小的,生个儿子,这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个,王守义就想到赵大强的惨死,被人砍了三四十刀,连那玩意都跺了,他昨天听说的时候差点没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好在因为天气热,家里人也分不清他到底是热的,还是被吓得。 王守义立刻摇头,“我不生儿子了。” 林宝贵脸色一僵,想到自己那个小婆,脸上又重新挤出一抹笑容,“咋的啦!真成了耙耳朵啦!” 耙耳朵是四川话,林宝贵祖籍四川,跟他接触久了,王守义也知道这个词了。 被人嘲笑耙耳朵,王守义恼火不已,腾地从长椅上站起来,狠狠地瞪他一眼,一副要跟他干架的样,大着嗓子朝他吼,“你说谁是耙耳朵!” 林宝贵见他生气了,忙嬉笑起来,搂着他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架式,“我就是开个玩笑,你激动啥!” 见他认错,王守义也没揪着不放,又坐回长椅上了。 “别吃红薯啦!跟我去我那小家,我让素萍给你炒两个下酒菜,给你赔个罪,行不?” 王守义摇摇头,“不用!我都快吃完了!” 林宝贵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红薯,塞到他那布兜里,拽他起来,“别介!跟我去吧。我给你赔罪!” 王守义不想去那个地方,看到那个女人,他就觉得膈应,忙撸下他的手,“不用!我真没生气,你自己去吧,再说了我去了也打扰你们办事!” 林宝贵脸一僵!办个屁事! 他重新挤出笑脸,强拖硬拽硬是把王守义拽起来了。 这是一条非常拥挤的小巷子,中间的过道小到只能容纳一个人。两边到处搭着岌岌可危的茅草房子,里面住满了人。东西堆得到处都是,光线特别昏暗。 王守义跟着林宝贵走进来的时候,好几处门口都站着人瞅着两人看。 有老人,有妇人,也有孩子,全用新奇的眼光打量王守义。 王守义有些不自在,强自镇定跟着林宝贵走了进去。 林宝贵的小家,要比刚才经过的那些人家好多了,房间大概有四十平米。 这么大的地方,只有一个女人住,倒也宽敞。 房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进门的地方有个鞋柜,上面摆得整整齐齐。 墙上挂着m主席的头像画,客厅里摆着沙发,茶几,饭桌以及椅子,显得特别齐整。 沙发是木制沙发,铺着白色的蕾丝,长方形的饭桌上也铺着这种白色蕾丝桌布,上面摆着一个非常新的收音机。 穿着黄色格子布拉吉的黄素萍从灶房里端出一盘土豆丝,看到王守义还站在门口,忙招呼道,“王同志,快请进来坐吧!” 林宝贵见他拘谨,笑话道,“又不是没来过,怎么胆子变得这么小?” 王守义有些不自在。他现在看林宝贵就觉得对方正在作死的路上狂奔着。 可他也知道自己劝不住,所以他没有张嘴。 只是打定主意,吃完这顿赔罪饭之后一定要离林宝贵远一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