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花听见这些夸赞钱淑兰的话就气。什么都不干还个个都说好。自己每天累死累活的,为一大家子操碎了心,可却落不到一句好话,大的说他偏心小的,小的说他偏心大的。总之她的心在几个儿子儿媳面前就是歪的。 更可气的是这些儿子儿媳妇个个都说钱淑兰好,还让她跟钱淑兰学,气得她想找上门去骂,可钱淑兰那张嘴,谁能敌得过。别说她没理了,就是她有理也骂不过人家。所以齐大花也只能在心里对钱淑兰有意见。 钱淑兰虽然听出她在挑拨离间,可并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笑着道,“看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嘛!我拿雪梅当女儿疼呢。” 说话的时候,她还碰了碰周雪梅的胳膊,倒是让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周雪梅回过神来,忙附和起来,“娘说得对!” 这话让齐大花气得呕血!这什么儿媳妇呀,生了双胞胎儿子反而被婆婆捏在手心里。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 她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道,“那就好!” 说完也不想再听她们还嘴,气势汹汹地往前走了。 等人走了老远,钱淑兰从挎包里抓了一把红枣递给周雪梅,“赶紧回家吧。胆子咋这么小呀?” 周雪梅脸一红,慌忙接过婆婆递过来的东西,也顾不上看,捧着就跑了。 钱淑兰看着她这背影直摇头,“这种性子真是不能做一丁点亏心事。别人还没发觉,她自己就先露怯了。” 钱淑兰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到了老房子这边,孙大琴坐在院子里开始算账,这是她临走的时候给孙大琴布置的任务。 孙大琴一页一页地算账,时不时就抬头瞅一眼正在院子里玩过家家的小敏和丰产。 看到钱淑兰过来,小敏拿着小木掀就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奶声奶气地道,“奶奶,我想吃面条了。”说话的时候还跐溜一下。 钱淑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对上她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有些好笑,这鬼丫头!“好!奶奶中午弄面条给你吃。” 小敏眼睛一亮,把头靠在钱淑兰身上,“奶奶,你真好!” 钱淑兰摸摸她的脑袋,“你去跟丰产玩吧。我跟你娘还有事儿!” 小敏听话地点点头,然后松开紧抱钱淑兰胳膊的手,又跑到丰产面前,切菜给他。 孙大琴见婆婆走过来,忙忐忑不安地把手里的笔子递过来,“娘,你看看,我有没有记错?” 钱淑兰接过来,从自己挎包里拿出自己之前就算好的账,开始一项项对照。 从上至下对照了一遍,发现没有错,点点头,“很好!” 孙大琴闻言松了一口气,这对账真是太累了!这些数字看得她头晕眼花的。 课程终于学完,她可以松快一段时间了。 “从明天开始,你就正式当我们养鸡厂的会计吧。我会跟几个大队干部说这事的。” 她也不可能总是兼任两个厂的会计。 他们这养鸡厂现在养一万五千只鸡。一万三千多是正在下蛋的母鸡。每天都有单位过来拉货。 有的是要鸡蛋的,有的是要鸡的。 她一个人又是负责卖货,又是负责记账,忙得不得了。 更何况她还想开展点别的业务。 总不能一直停滞不前吧。那也太没有追求了。 为了让时间空出来,她的会计工作就必须有人接替。 “你现在记账没问题,而且你还是咱们生产队的人,他们多半会通过的。” 原本觉得解脱的孙大琴听了这话立刻垮了脸,她还要再记?这不是要了她的命了嘛。 钱淑兰见她一脸不情愿,顿时冷下脸来,把本子往桌上一摔,“你能不能有点追求?你才四十来岁,又没七老八十不能动了。算点账能有多难!” 见婆婆生气了,孙大琴忙不迭地应了,“娘,我一定把工作干好。” 钱淑兰点了下头,“那你就好好干!可别辜负大家对你的信任。” 接着她又朝孙大琴道,“谢白英怎么说也是你亲家,虽说他现在是劳改人员,可你也不能看着人家受苦,不管吧?” 孙大琴惊讶地张大嘴,“娘,你的意思是?” “你偷偷摸摸给他送点东西。怎么也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 孙大琴倒是没有像周雪梅那么胆小,听了婆婆这话,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点了点头,“行,我去拿。” 说着风风火火地往屋里冲,很快拿出一包东西,“这是老大的旧衣服,我送给他吧。” 新衣服肯定是没有的,再说送新衣服给谢白英才是害了他。 钱淑兰对她拿的东西很满意,“行,就这些吧!” 说着把堂屋正在坐衣服的李春花叫出来,“你陪大琴一起去吧,给她望望风。” 李春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