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说话的声音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湖水听不真切,他费力的爬起来,一只手盖在土坑边缘,干哑道:“这边” —— 手电筒被扫落进石头缝里面,黑暗中,罗靳东肌肉暴涨,五指如精钢一般牢牢抓住巨石的边缘。 吴遂背对着,两名荷枪实弹的雇佣兵将微冲枪口对准罗靳东。 电光火石间,吴遂游走与刀锋上练出来的危机感如寒芒刺背,他豁然转身,抬手就是一枪。 上千斤的岩石宛如玩具一般被罗靳东从地上托起,压出来的坑洼有几十厘米深,带着泥土碎肉块飞旋。 砰!轰! 弹头和岩石猛烈相撞,被打出深深的弹孔。 激烈的交火声从洞穴深处传到洞口之外,罗靳东捂着腹部退到山壁的死角处,鲜血从手指缝中缓缓溢出。 气氛一触即发,罗靳东在对面看到了张明浩,两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刚从里面探出半边头颅,一发子弹就贴着面皮削断头发钻进岩石中。 吴遂把枪对准洞顶,食指扣在扳机上,嚣张欠揍:“乖乖出来求饶,爷让你们死舒服点” 张明浩刚才被人一脚踹翻,受到了很大的侮辱。他向来能屈能伸恩怨分明,从瞄准装置中辨声识位,9毫米手枪弹迅疾出膛! 这一枪没有正中目标,从吴遂的肩头擦破衣服。 张明浩调笑:“哎呦,风大闪舌头,我送你的子弹味道怎么样?” 吴遂看着肩头破碎的衣料满脸寒霜,他朝雇佣兵打手势。 脚步声匆忙有序,张明浩眼神一凛,暗道不好。罗靳东也嗅到了不详气息,忙道:“别让他们先出去!” 他顾不了这么多,搬起旁边的石头举在手中,同时张明浩躲在石头后面用冲锋枪扫荡。 面积极大的岩石遮住两人的身影,吴遂等人的子弹全部打在石头上面,一层层石块脱落,厚度越来越薄,罗靳东咬牙:“还不叫你老大来救你!” 张明浩对着对讲机一顿乱吼,转头嫌弃道:“你丫整天跟延哥对着干,要命时刻知道求助了?” 豆大的汗珠从罗靳东额头滴到地上,他冷冰冰的看向张明浩,“要死也有你垫背,我就不信傅延不会赶来救你” 承受了大量枪弹的巨石在半道终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鸣,在即将分崩离析的前一刻,两人双双闪进拐角处。 吴遂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将催泪弹扔进去。 另一边,刚热火朝天干完一遭的傅延饿虎扑食一样,他攥住俞砚苍白的手腕使劲往上提。 土坑下面的人毫不犹豫反手一扣,变被动为主动,脚尖点在坑壁上,从一米深的坑里跳出来。 傅延被大力拉扯,幸亏下盘稳健,不然非得被俞砚拉着一道栽进去。 他虎摸俞砚满是泥巴和臭味的头发,心疼道:“快让我看看伤着哪里了” 俞砚打掉眼睫毛上的泥粒,搓下面颊上的湿土,摘开脑门上粘着的草叶,嗓音发闷:“脑仁疼” “休息一下就好了,这是火箭炮近距离发射下产生的后遗症,延哥也有”,傅延捧着俞砚的脑袋,“要吹吹抱抱亲亲吗?免费全套服务” 俞砚下意识点头,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傅延已经蜻蜓点水亲在他头发上,并且迅速逃开三米远,潇洒至极的单手插兜,摆了个骚包的姿势。 他眼瞳睁大,不可置信中还有些微其他情绪,让人琢磨不透。 傅延爱惨俞砚这幅“懵懂诱人”的模样,心下欢喜的紧,满嘴胡说八道:“延哥这是帮你完成心愿,请克制住内心惊涛骇浪的情绪,更不要化激动为行动” “我不揍你”,俞砚一脸真诚,秀丽的面容相当具有欺骗性,“就是奇怪延哥怎么下得去嘴的” 傅延心想亲的就是你,再脏俺眼一闭鼻子一拧冲下去也能开啃。 俞砚眼尾有轻微的上挑,眼珠又黑又润,凝眉直视的时候有种纯澈。但他平常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鲜少有人能发现这种美感,偏生傅延就是那个万分之一种善于欣赏的alpha。 “延哥” “嗯” 俞砚一点也不踟蹰道:“刚才那怪物的脑浆泼在我头顶上了” 傅延:“……” “没事,我不嫌弃,都炸成肉沫了,红的白的拌一起说不定味道更好”,傅延喉头滚动一下,“都是延哥自作自受,没算准距离,殃及俺小砚同志一头亮丽的秀发” 俞砚太阳穴突突跳动,上下嘴皮一碰:“佩服” 傅延尬笑:“哪里哪里” 这是一个有味道的吻,事后当事人貌似宠辱不惊的谈笑风生。 沉寂了一分钟的森林被枪响重新燃起硝烟,傅延咽下喉咙处呼之欲出的呕吐感,不需要分析就辨出声源。因为在第一声枪响了之后,突突锐响接二连三。 俞砚心中骇然,“是罗靳东他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