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躺床上道。 “别呀”,吴遂自以为做了好事的把洗出来的照片一张张从俞砚眼前晃悠过去, “看看,中意哪个?我去给你做媒” 俞砚都没搭理他。 吴.红娘.遂翘着二郎腿,将照片全部收回来,支着下巴思索:“看假人看不出好感来,这样吧,我明天让他们过来站一排” 俞砚眼皮一掀,把被子拉高将半张脸遮住,脸一侧窝进了枕头里面。 “哎”,吴遂垂头丧气,“咱兄弟俩要成仇人了,我知道你还惦记那个姓傅的,但是咱爹不允许啊。这下都知道你是omega了,不缺人上门提亲,那些个歪瓜裂枣被我乱棍打出去。你身上这标记还会清洗的,张淮已经在制定手术方案了” 吴遂挠挠头:“听他说,父亲的意思是要把以往的腺体缺陷一并解决了” 俞砚小幅度动了一下。 吴遂:“这下听明白了吧,手术修复之后,你一旦发 情周围三公里的alpha就会丧失心智争着要标记你”,他把照片留在桌上,将被角捏好就离开了。 在俞夫人的精心打理之下,消毒水味从病房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夺目鲜艳的几株花卉,它们**在玻璃瓶中,气味清香。 值得一提的是,俞砚那位只在小时候见过几面的叔叔每日都会过来探望。大多数时候,都是俞静峰在说,俞砚听着,叙述的内容从历史趣事到儿童故事,偶尔夹杂着俞静峰自己以前的经历。 对方那不高不低宛如大提琴般的嗓音,真的很适合讲睡前故事,至少俞砚不抵触他的声音。俞静峰不像他大哥那样冰冷无情,对待俞砚是看真正小辈的眼神,有时候眸光柔和的都让俞砚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吴遂来过的第二天,张淮就带着他的助手赶来了,因为俞砚是在发 情期被迫进行的手术,且险些丧命。吸取了经验教训的张淮花费几个日夜终于想出了办法,腺体是个极其敏感的地方,就算打了麻药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所以需要术前对它进行休眠。 将一个活跃的东西回归成待在母体里的状态,对于它的主人来说是非常难受的。几日来的药物注射,让俞砚恶心头晕,即使是躺在床上也常常失眠。 甚少吃下去东西的身体仿佛在透支俞砚的生命力,他扎了营养针的手背削骨嶙峋,黑长的睫毛耷拉下来的时候让面庞氤氲一股淡淡的死气。 这时,俞砚在这位叔叔的睡前故事下有了睡意,他睫毛轻颤几下,眼皮愈来愈重。 俞静峰的嗓音跟着俞砚而调整,变化成更低沉的调子。当俞砚终于阖上眼睛并且发出舒服的鼾声之后,俞静峰这个故事的最后一句也结束了。 他坐在暖色调沙发上,手边摆着一盘珍贵的水果。俞静峰起身过去,伸手欲要摸摸俞砚的头发,但是一想到对方对外界的警惕程度,还是放弃了。 “好梦”,俞静峰小声道。 他关门出去的时候,遇上了来送食物的俞夫人。 俞夫人围着藕粉色的披肩,手中是一份温热的菌汤,把汤给护士后,跟着俞静峰一起离开。 “这些天真是谢谢你,小砚终于能睡个好觉” 俞静峰笑笑,他眼角有皱纹,带出几分温和说:“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倒是我哥,还坚持己见呢?” “是啊”,俞夫人长叹。 这份忧伤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等到俞砚被推进手术室的那天登上了新的高点。 蓝白条的病号服套在俞砚身上有些宽大,由于病房所在的位置,他们需要经过一条透明玻璃的廊桥,去到手术室。 廊桥下面是被风吹落了一地的枯枝树叶,新的一天,环卫工还没来得及处理。俞砚睁着眼睛看着那些绿色逐渐被墙壁挡住,哗哗的轮子声让他蹙眉。 依旧是张淮主刀,这次他感受不到一点痛意,或许是因为腺体彻底休眠的缘故。 漫长的等待之后,指示灯终于变了颜色,俞夫人捂着嘴巴看着俞砚被推出来, 与之同时,张淮对俞静山点头,代表手术成功结束。 失去标记的俞砚就像一个移动的木偶,从外表来看跟其他omega没有任何区别。他有着所有alpha趋之若鹜的甜美信息素 ,干净的告诉这些虎视眈眈的alpha们他还没有被采撷。 俞砚醒来的那一刻,俞夫人眼睛红彤彤的。他睡了很久的大脑有数秒的懵懂,慢慢才反应过来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来自那里,傅延在他这里形成的标记被彻底抹去了。 “妈妈,别哭了”,俞砚安慰道。 他无悲无喜,即使生理上的连接断掉了,但是俞砚相信,他跟傅延有着谁都不能阻挡的精神契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