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灼华却是本能得不信任宋元澈。 宋元澈脸上没有丝毫不悦,浅笑道:“当真不在。” “那好。本殿让朱玛尔跟你的人一起去接黑黑戈及来——你没意见吧?”燕灼华后面这问话明显是象征性的。 朱玛尔应声而出,她与丹珠儿都是太后为燕灼华亲选的侍女。丹珠儿活泼明朗,朱玛尔却总是耷拉着眼皮,看上去有些死气沉沉的。 宋元澈看着朱玛尔,笑问道:“此去南安路途遥远,风餐露宿,姑娘可受得住?” 朱玛尔掀开眼皮瞅了他一眼,揉了揉鼻子,闷声闷气道:“殿下吩咐,没什么受不住的。” 只这一眼,宋元澈便看出朱玛尔的精明不在丹珠儿之下。长公主派这样一个人盯着他的人,显然是信不过他。他只点头一笑,不再说话。 谁料燕灼华此来目的达成,也不想多留,丢下一句,“回宫,你不必送出来了。”便扭头径直离去,竟是从头到尾没想要进他书房看一眼。 宋元澈含笑注视着燕灼华离开,等到独自回了书房,一张俊脸才彻底冷下来。 黑黑戈及从书架后走出来,笑得前仰后合,“你一心怕人家纠缠,把书房里的人都打发走了——结果长公主压根儿没想进来看。”他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喂,我什么时候回了南安,我怎么不知道?”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年纪,面相柔美,正是昨晚嘲笑宋元澈与玉奴相貌相似的那人。 宋元澈按住眉心,慢慢在圈椅中坐定,不理会黑黑戈及的嘲弄,只将这两日的事情仔细想来。他总觉得长公主的行为举止颇多诡异之处。不管她想要借用黑黑戈及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在他没有弄清楚之前,还是先缓一缓为妙。 “那长公主还留个人来盯着——这下好啦,我还得赶回南安去给你圆谎。”黑黑戈及嘟囔着。 宋元澈却是已经陷入沉思。燕灼华突然要借用黑黑戈及是为了什么?宫中可没听说有谁病了。难道……是为了那目盲的玉奴?他嘴角泛起个嘲讽的笑,怎么可能。长公主一时起了兴致许是有的,但是如此花费心思,那却是不太像样子。宋元澈想到那玉奴,心思沉重起来,这玉奴究竟是什么身份?与他生得如此相像。 燕灼华在皇家马车上,安安稳稳出了宋府所在的镜花街,往左一转,拐到司靖路上却被拦了下来。 “我家小姐恳请长公主殿下赏面一见。”一名衣饰不凡的侍女垂首候在路边,一看便知是世家婢女,比寻常人家的小姐看起来还要矜贵些。 燕灼华闭目安稳坐在马车中。 不一会儿丹珠儿隔着车窗低语道:“公主殿下,茶楼上是谢家小姐。” 这倒是奇了。 燕灼华睁开眼睛。当今天下,世家以宋史高谢为贵。此刻丹珠儿既然说是谢家小姐,那自然只会是谢家唯一的嫡女、宋元澈的亲表妹,谢菀菀了。即便是重活一世,她仍记得谢菀菀名满天下时的盛况。大都曾有语云,“生女当如谢菀菀”,才情样貌都是人中翘楚。可惜后来远嫁异国,杳无音信了。 “公主殿下,见吗?”丹珠儿轻声问着。 燕灼华从浩淼如烟的回忆中找到零星几点与谢菀菀有关的,基本都是在谢菀菀未曾远嫁之前,她曾跟着宋元澈与谢菀菀有过几面之缘,依稀记得那谢菀菀的确是个貌美又善良的女孩,却也不曾深交。这谢菀菀突然求见是为了什么? 茶馆匾额上书黑底泥金的四个大字,“玉慕绮霞”,倒是风流雅致。入得馆内,唯有寂寂清风穿堂而过,竟是没有一个客人。 燕灼华拾级而上,到了二层雅间。 谢菀菀早已起身等候,见燕灼华入内,便蹲身行礼,明净绝美的脸上浮起淡淡红晕,“菀菀无礼,擅拦长公主车驾,万望勿怪。”鬓上步摇随着动作微微颤动,珠翠之声细细响起,别有风情。 燕灼华看着她抬起头来,对面女孩脸型与宋元澈颇像,却又多了一份女性的柔美,她平静道:“无妨。有事还请直说。” 谢菀菀亲手为她煮茶摆好,屏退侍女,跪坐在燕灼华面前,低着头,睫毛轻颤似是有些紧张,“公主殿下,您那日落水后……可还好?” ☆、第7章 男色 “已经无碍了。”燕灼华淡淡回了一句,“劳你费心。” 谢菀菀忽而起身离座,半蹲在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