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敏感的,此时倒不觉得恼怒,只觉好笑。她舒舒服服地坐在秋千上,一手轻轻攀着吊绳,将上半身的重量都歪在那一只手臂上,整个人看起来既放松又闲适。她就以这样随意的姿态,将修鸿哲从头到脚、又从下往上,仔仔细细盯着打量了个来回。 修鸿哲只觉得脖颈后的汗毛都倒立起来了。 燕灼华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绷不住噗嗤笑了一声,这才挥挥手道:“去吧……” 修鸿哲迅速行礼,拔腿就走,才走出两步,就听身后的长公主殿下懒洋洋唤了一声“且慢”,顿时整个人就有些僵住了。 “这几日留心宋元澈的动静,到时候细细报与我听。”燕灼华提起这人,方才脸上的笑意早已去得一干二净。 修鸿哲擦着脖颈后的冷汗大步走出西跨院,心里庆幸,好在殿下这会儿惦记着宋家三郎。 绿檀等修鸿哲离开,才带着两个丫鬟上前,捧出丝帕,为燕灼华小心抹着额前沁出的薄汗,柔声道:“殿下,日头大了,外边暑热。咱们不如回屋吧?” 燕灼华离开秋千,走动着舒展了一下筋骨,感觉左足脚踝处的酸疼已经几乎察觉不到了,知道自己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那么再继续留在南安,就没有能搪塞母后的理由了。 她遇刺受伤的事情,还是没能瞒过皇太后。虽然宋老爷子的意思,是不想让皇太后知道此事的;但是燕灼华此次出行,身边人手基本都是皇太后给备下的,哪里能瞒得过呢?不但她遇刺受伤这事,便是她每日上了几次药,用了几碗饭,伤势如何了,都由专人每日记录,用朝廷的六百里信差,一日一日得呈给皇太后。 燕灼华回到内室之时,还在想着该如何给母后写信拖延时日,毕竟南安还有诸多事情未了:那伙贼人老窝在哪,又或者说宋元澈的大本营在哪;那个神秘的宋家四郎在哪;长房与二房疏于来往的原因又是什么——明明隔墙而居,却是互不走动。 她想着这些,走进内室,一眼瞥见十七还坐在软榻上解着那串九连环。 燕灼华今早出去时,曾同他玩笑,要他解开那九连环;其实不过是诳他休息,好好养伤。她这趟出去,总有一个多时辰了,却见他一动未动,连坐姿都同她离开前一模一样。 这样直挺挺得坐上一个时辰,便是腰背没有受伤,只怕也难受的很。 燕灼华又气又笑,径直上前,食指点着他额头,戳着他向后。 十七不敢反抗,还有点懵,便顺着她的力道后仰,不知不觉就躺了下去。他疑惑道:“殿下?”手中还握着那九连环。 “你还知道我是殿下?”燕灼华笑骂道:“我要你乖乖呆在屋子里,为的是什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十七知道。”他一脸认真,将手中的九连环举了起来,有些沮丧道:“解开这个。” 燕灼华劈手将那九连环夺过来,随手一丢,只听一声脆响,也不知抛到什么角落去了。她无奈得推着十七侧过身去,沿着脊柱从上而下抚了一下他的后背,淡声问道:“坐了那么久,不难受么?” 十七只觉一阵颤栗从被她碰到的地方激了起来,攥紧了双拳,一时只觉喉咙里发痒,要冒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来。他拼命压制着,一动也不敢动。 燕灼华没察觉他的异·样,反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轻斥道:“起来走走。”又吩咐绿檀将笔墨准备好。 十七乖乖起身,沿着软榻慢慢走了两个来回。 燕灼华亲手压好信笺,蘸饱了浓墨,手持一支小羊毫,迟疑良久,却是不知这封呈给母后的家信该怎么写。用什么理由拖延呢? 她心底烦躁起来,抬眼见十七已经停下来,正安静站在榻前面对着她,又乖又呆的。 燕灼华便拍了拍左手边的软榻,淡声道:“坐过来。” 待他端正坐定,燕灼华歪头瞅着他的侧脸,这次却是注意到了他的耳朵。他的耳朵生得红润亮泽,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燕灼华对他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心念一动,便直接上了手。 十七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脖子,却没发出声音。 燕灼华惬意地放松下来,他的耳垂捏起来特别舒服,又厚又软。 她用左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捻着,见他的耳垂在自己手指间飞快红亮发烫起来,不知不觉便已嘴角含笑。 燕灼华右手执笔,往那信笺上缓缓写了下去;左手却仍是松松捏着十七的耳垂,既不用力,也不放开。 这真是奇怪,捏着他的耳垂,燕灼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安定下来。 ☆、第36章 小傻子 燕灼华拖延时间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