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期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一个人,” “周尽欢,你要不要到我身边来?” …… 霍期的手死死握着方向盘,脚下不断踩着油门。他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仪表盘里代表车速的数字。 霓虹闪烁的城市熟悉而陌生,眼前的马路如同一条车灯的河,川流不息,忙碌而疲惫。这座城市说起来无比包容,实际上却极度排斥。以至于霍期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归属感。 第一次感觉到这么累,在这个世界里和每个人用伪装的面目说话,与每个另有心思的人玩弄手段,他曾乐此不疲,曾从这种黑暗的胜利里得到过点滴的快感。可这快感背后,是足以将他淹没的空虚。 他到底想要什么?除了嘴角丝丝的疼痛,内心几乎没有任何回答。 他用力抓着周尽欢的时候,他不敢相信,自己内心竟然在期待她能有一丝回应。他像一个修罗地狱的魔鬼,满手沾满鲜血,却还是卑微渴望着能得到最纯洁的救赎。 他曾那样伤害她,说她蠢,说不曾爱过她,看着她留下眼泪,内心却没有一丝快乐。 当初为了骗她上钩,和她讲他的身世,带她去看望他的母亲。他自认自己是世上最高明的演员,因为他连自己都骗了啊。他告诉自己,他这样的人,早就不该相信什么爱。可他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被她那愚蠢的感情牵绊。 他对她说自己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他问她要不要到他身边来。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一个乞丐,卑微地跪在地上期待着她的施舍。然而等来的,只有她一句充满着恨意地回答:“你做梦!”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愤怒地吻下去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狠狠地扯着她的衣服咬在她的脖子上。明明是泄愤的举动,却偏偏让他有点分不清自己的心情了。 若不是她狠狠咬了他的嘴唇,若不是她满带羞辱地甩了他一巴掌。他恐怕就要在那虚无飘渺的梦境里沉沦至死了。 想到这里,霍期终于苦涩地笑出了声。 吧嗒、吧嗒、皮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规律的声音,在幽静的私家医院里显得很是突兀。 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病床上的人循声抬起了头。 “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病床上一脸病容的老头眼中有一丝讶异,也有点点的惊喜。 “你不是也还没睡?”霍期冷冷地说:“大概是亏心事做多了,睡不着吧?” 对于这么儿子,霍建刚始终有些愧疚之情。面对他的揶揄,他什么都没有回应。 “是不是有什么事?” 霍期满不在乎地找了凳子坐下,面朝着窗外,郊外的私家医院,坐落在度假村里,一抬起头,漫天都是星星。 “你当年,为什么会和我妈在一起?”没有问他为什么抛弃他们母子,他问的是另外一个问题,一个从来不敢问的问题。 霍建刚沉默了许久,最后回答:“一时糊涂。”说完顿了顿又说:“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 霍期冷冷嗤了一声:“确实是个错,一切都是错,就和我的出生一样。” “霍期,不管我和你母亲之前是如何,你的到来,从来都不是错误,没有一个生命是不该到来的。当年你母亲为你取名‘期’字,难道不是代表是期待着你的到来吗?” 霍期自嘲一笑,许久才回过头来对他说:“这次你真的错了。” “我生下来的时候,随我妈姓,叫‘吴期’。我想,我妈的意思,大约是等你回来,遥遥无期吧。” 霍建刚虽然查过霍期的资料,但从未发现他有过这样一个曾用名。当初将这个儿子认回来,内心又愧疚又隐隐骄傲。除了一霆,他还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儿子。所以即使他恨他,他还是毅然决然将他认了回来。 “我以前从来不相信什么血缘牵扯,可是后来我信了。”霍期说:“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听说她曾给你打过电话,你连见一面都不肯。” “……我当时并不知道她得了病。” “后来,你让你的儿子,娶了我的初恋女朋友。” “……我并不知道文文是你的女朋友。”当年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