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自己够倒霉了,不得已暴露了命种,但没想到朱贵昌竟比他早一步暴露。 他们到底还是年轻,实在是低估了这些人。 朱贵昌虽然眼色使到快抽筋了,但声音还是四平八稳,毫无异样:“你不要担心,我之前向四少爷打听过了,他说所有学生家属都在杂务处,你先别去中庭冒险,还是去杂务处看一看,万一顾伯母就在那儿呢。” 公孙烈本就嘴巴就快,再加上想讨好朱贵昌,立马接了话道:“对对,你别着急啊,家属是不可能能进到中庭里的,你母亲肯定在杂务处呢,你知道杂务处在哪儿不?不知道的话我带你去!” 顾然看看公孙烈,再看看朱贵昌,对这位热心的四少爷却没那么放松,这货都能机灵到探得朱贵昌的底细,想来绝对不是一般人,而且看他们这方向,肯定是要去中庭。去中庭做什么?让朱贵昌带他去找命种?还是打算去印证一下朱贵昌的话?总之绝对不是去玩儿就是了。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只需将警惕放在心底就行。 “既然如此,那有劳四少爷了。” 公孙烈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事一桩,跟我来吧。” 他在前面走着,顾然和朱贵昌在后面跟着,两个小少年虽然没说什么话,但也靠着一些小动作把现状给比划了个清清楚楚。 而公孙烈也实在是停不下的,一路上那话就跟穿成线的珠子一般,绝没断过。 “我跟你们说,你们是真没见识过。顾姨太厉害了,当时中庭出事的时候,一堆家属涌上来,都疯了一样地想要冲进中庭,管事们因为怕误伤他们,所以也不敢大力拦着,可不拦着吧,真让他们进去了又会丢了性命。那真是有够为难人的,重了不行,轻了不行,我都想扔个火弹把他们给轰出……咳咳……”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凶残,他赶紧换个话头接着来,“当时真是多亏了顾姨出面,那真是一呼百应,一番话讲的感人肺腑,愣是把那一堆疯子一样的家属都给震住了,她趁机安排部署,愣是让这一堆人都有了用处,在后勤方面帮了大忙不说,还不再耽误人力,让本来看门的管事们都投入到救人的队伍之中,省时省力又省心,若非顾姨只是个普通女子,我们都想把她挖进家族了……” 他一路上嘴没停,但顾然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吵,他觉得公孙烈说得越多,他越心安。 如果他口中的顾姨就是他母亲,那简直是太好了。 即便不是,但这位顾姨若是真的拦下了想要闯中庭的母亲,他也万分感激她。 从中庭到杂务处并不远,约莫一刻钟左右,三人就抵达了目的地。 公孙烈早已熟门熟路,进去之后直奔正屋,丝毫不顾自己大少爷形象的大喊起来:“顾姨,我来啦,还有橙香烙饼没,我来讨吃的啦!” 相比较他急匆匆地冲进去,顾然却跟在后头有些忐忑,实在是承载了满心希望,怕倒头来是满眼失望。 不过当他听清公孙烈喊得是什么的时候,他心头猛地一揪,橙香烙饼!正是母亲的拿手面食! 想想自己临走前还吃了一顿香喷喷的烙饼,此刻顾然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总有种感觉,会听到母亲的声音,会见到母亲,他所担心的那些都不会发生。 紧接着,就见房门开了。 一个年月四旬的女人从中走出,她长发挽起,个子不高,但身材却是十分匀称,只是面色微白,眼底有浓重的黑眼圈,她听到公孙烈的喊声,轻声回道:“四少爷您想吃就来,我这儿的烙饼……” 她一句话没说完,抬眼看到外面的少年,顿时住了声。 顾然已经低声喊道:“娘!”嗓音已经微微颤抖了。 的确是他娘亲,的确是! 他的娘亲没事,真是太好了! 顾然从未向现在这样激动过,一时间涌上心头的情绪太多,他竟不知该怎么反应了。 却说顾氏这些日子,也当真是担心的日日夜夜睡不着,她只有这么一个独子,若是顾然有个三长两短,她是彻底没了活着的希望了。虽说满心都是绝望,但她知道如今的自己闯进了中庭也找不到儿子,所以她才耐下心来,在杂务处帮忙,希望给公孙家减轻了负担,能更快的将里面的学生都救出来。 只是一天天的过去了,大多数的学生都回来了,可她的儿子依旧迟迟未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