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忽然起身,去机舱里面的洗手间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叠成方块后拿出来递给他:“那你先咬着。” 墨景深瞥了一眼她湿汪汪的眼睛和哭到红通通的鼻子,淡淡勾唇,伸手将毛巾接过去,却是放到了旁边,同时将季暖拉了过来,让她坐在他腿上,抱着她,抬手抚着披散着的长发,看着她在营寨里无论是遭到打骂也始终没有掉过眼泪的眼睛,看着之前还不畏生死的小女人这会儿却因为他身上的伤而哭成这样。 男人修长的手指穿梭过她发间,最后停留在她的背上,温柔的缓缓的摩挲。 “暖暖。”男人温淡耐心的嗓音在她耳边。 季暖知道是自己失态了,她抬起手抹了下鼻子,再抬起清亮的仍然微湿的眼睛看他。 “疼是在所难免的,我也是人,我也会疼,但是这种皮肤表面的疼痛也比不上今天看见你所经历的一切。”他抚着她的背,温声说:“在这种地方,有过这样的经历,人会本能的体会到生命的脆弱,更会珍惜眼前的和平,能保住命便都是庆幸,这些外伤只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就会康复,可人心里一旦受了伤,只会越来越深。” 季暖抱住他的脖子,埋在他颈间不说话。 “今天,以身犯险,甚至想以自己的身体为筹码而保我安全离开的这种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永远都不希望。”他的手搂在她腰上,即使多日没有吃饭也依然稳妥有力。 她知道那会儿墨景深的心情有多翻天覆地。 季暖乖乖的坐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反驳。 现在他是伤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不跟他辩驳,也不跟他倔强。 “好了,外伤而己,擦擦眼泪。”男人又在她头上拍了拍:“去弄些温水过来,顺着背后的伤口一点点向下擦,这样衣服可以脱得下来。” 季暖擦了擦眼睛,站起身照做,去洗手间里弄了温水来,在他背后继续准备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伤成这样,再碰水还得了?” “已经这样,碰不碰水没什么区别,先把衣服脱下来,过后再消毒。”墨景深始终冷静,比起她的乱了方寸,果真男人和女人在临危之时的冷静与智商不是一般的有差距。 季暖刚要去碰水,墨景深忽然看了眼她手上的纱布:“算了,回去后再弄,你的手不行。” “我没事,封凌帮我处理过了,我右手指尖这里没有伤到,只用这里抓着毛巾就行,不然难道你要让封凌进来帮你脱衣服?” “……” 墨景深又看了眼她的手,确定她自己有分寸,没再说话。 季暖沾着热水,在他背上轻轻淋了一些,见感觉到男人只是背部的肌理有微微紧绷的变化,除此之外,他一声不吭。 如他所说,他也是人,他也会疼。 季暖帮他一点点将伤口润湿,然后将打湿的衬衫一点点的撕扯下来,这样的方式的确可以避免过多的皮肉和伤口血珈被扯下。 再帮他将伤口周围用清水擦洗了下,确定那些血都擦干净了,拿起伤口消毒的药水帮他涂抹。 “墨景深,疼你就咬着毛巾,千万别忍啊,我又不会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