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了嘴巴——她还以为太太不愿意再嫁人是因为顾虑到卫诗语呢! 对上卫诗语充满震惊与迷茫的视线, 叶棠笑道:“因为我不喜欢他呀。” 在婚姻里谈喜不喜欢在许多人眼里是一种可笑的行为。这些人认为结婚就是搭伙过日子,是类似于一起经营公司的合伙状态。至于爱、喜欢,这样的感情是不重要的。 “是否爱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是我选择伴侣的唯一标准。” 人不是生来就懂得“爱”这种感情的。在温饱的面前,“爱”啊、“喜欢”啊这样的阳春白雪显得是那样的矫情。 然而作为一种高等的精神需求,能否理解“爱”、能否对他人产生“爱”这种感情是能反应一个人的精神层次到达了什么样的境界与地步。如果一个人完全不存在任何精神上的需求,则代表这个人的精神世界相当原始,相当贫乏。 这就好比动物吃生肉就满足了,它们不会理解人类为什么会变着花儿地去做料理。 没有爱的婚姻可以存在吗?当然可以。但既然不谈感情,合伙的双方应有同样的权利与义务,那就应当公事公办地划分好一切,包括但不仅限于家务的分担,怀孕、生育、照顾孩子、照顾父母等等等。 可是怀孕与生产只有女性能做到,那就意味着一旦婚姻这场合伙里需要多加一个孩子,合伙双方平等的权利义务就到此为止了。 父母不相爱、仅仅是搭伙过日子,如此被生下来的孩子便只是一个产品。一个根据父母双方的需要,被随机制作出来的产品。 “诗语,你要记住,只要你不喜欢,你永远有拒绝的权利。” “不论对方条件有多好,不论这个条件是他的身家、他的外貌,还是他对你的付出。” “当然,就算你喜欢上了一个人,只要他不愿意加入你对未来的设想、一意孤行地要求你去加入他的生活,你去顺应他的生活,你也应该拒绝他。” 拒绝被钱和房子这样的物质绑架,拒绝被谁谁谁为你付出了多少、对你多么多么真心的道德绑架,也要拒绝感情上的绑架。 爱和喜欢不等于单方面的奉献与牺牲。 “倘若有人因此指责你,说你不肯牺牲就是虚情假意,你也可以反过来问他:‘如果你对我是真心的,那为什么你不为我妥协奉献?’。” “况且,” 摸摸卫诗语的小脑袋,叶棠这次是朝着王姨笑了。 “秦家那两位也不是真的喜欢我。” 叶棠在感情方面不仅不迟钝,反而很敏锐。秦意的种种表现她看在眼里,却一分一毫也没把那当成是爱。 “他们对我作出类似追求的举动,不是渴望与我有任何情感上的交流,而是本能地试图用他们认为最有价值的东西来与我交换。” “秦意也好,秦暮严也罢,在他们的世界里,‘名分’、‘婚姻’、‘爱情’就是一个男性能给一个女性的最高褒奖。” 可这种逻辑的背后,潜藏的是一种:“你足够厉害,你配得上我,所以我允许你做我的配偶,所以我屈尊纡贵奖励你一点我的爱”的傲慢。 “但这种褒奖,我不稀罕。” 叶棠很清楚自己有多大的价值,她不需要借由任何人对自己的爱来确认自己的价值。 王姨张得大大的嘴巴这会儿闭上了。 她涨红着脸,一时讷讷无声。 叶棠像是驱散了她脑袋里一直弥漫着的浓雾,让她看清了一些她依稀有所感觉、却又不敢认真深思的东西。 “……” 叶棠三人的身后,尚未离去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