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作什么?千花愣愣地望着他:“没有人知道什么事?” 狐之琬只当她没睡醒,无奈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发顶:“没事,睡吧,过几日忙好了再同你说。” 千花点了点头,躺回床上;狐之琬替她掖了掖被子的边角,这才放下床帐走了。 他一定没有想到再也没能看到她;千花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顺利逃出来,还逃得这样远。 时间才过了一年多,却像是过去了一辈子,被柳眉杀死像是上上辈子的事,遇见狐之琬则是上辈子。 千花隔着窗纸看外面的天光,早已过了该起身的时候,便披了衣服起床。 看时辰,来不及修窗子了,也罢,等夜里回来了再修也一样。 推开窗页,一股狂风挟着些许黄沙迎面扑来。外面的风越发猛烈了,分明已是春天,满街的桃花都开了,若是天气晴好,算得是这常年只见黄沙的小镇难得的一道风景;经过这样一场狂风,也不知还能剩下几朵。千花惋惜地看了一眼楼下寒风中颤抖的桃花,想要将窗页固定起来,省得被风刮得到处撞。 咯啦—— 千花傻眼地看着窗页自窗框上脱落,自由飞翔而去。她将头探出窗外,目光追随着斜斜坠下的窗页,直至看见它砸中一个小黑点。 不幸的是,那个小黑点其实并不小,而且是个人形…… 更不幸的是,那个人被砸中以后,立即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那扇破旧的窗页则盖住了他半个身子。 千花不由得捂住了双眼——实在是太惨了。 她慌张地“噔噔”几步跳下楼梯,老旧的搁板咯吱咯吱地响着,好像随时都会被踩断。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带着一身沙子,快速跑到了躺在地上的男子身前。 衣服是苍色锦缎,其上绣着金线银线交织而成的花纹。自从在这里定居,千花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华贵的衣服。 完了,她下意识地想,砸到赔不起的人了。 旁边站了许多围观群众,本就在叽叽喳喳地讨论事情经过,一看到她便纷纷将视线对准了她。 小镇不大,总归有那么几个人识得她。 “阿花呀,我看到刚才你家的窗子飞下来,把这个人砸昏了。你赶紧送他去医馆看看,看样子砸得不轻啊。”一个阿婆说。 千花脸上才露出一抹豫色,另一个阿公就出生了:“年轻人我跟你讲,要有公德心,砸了人,别想假装不是自己干的。” 其他人纷纷跟在阿公后面:“就是就是,胖丫头,我们可都看见了。” “我没有想假装啦。”千花连忙赔笑道:“事情太突然了,我……我也是被吓到了……” “你码子这么大,上回还打跑了偷你钱包的小贼,还会怕?”有人不信。 这两件能是一回事嘛?千花心里腹诽着,揭开了那人身上的窗页。待她看清了那人的脸,顿时吓得手一松,窗页险些又砸回去,被一旁看热闹的人迅疾扶住了。 “死人了——”有不明真相的人看见她的反应,瞬间脑补了窗页下的惨状,惊声尖叫起来。 “压住她,别让她跑了!”正义的群众立即呼喊起来。 “没死,没死呢,还有气儿……”看到真相的人微弱的声音被埋没在人海里。 这天深夜,被众人推去衙门一番问讯折腾的千花终于一身疲惫地被放回了家。她愁眉苦脸地捧着脸坐在矮凳上,面前的门板上躺着还没醒过来的人。 看见他脸的那一瞬间,千花是真想拔腿就跑,可惜人太多了没跑得掉。 有些时候梦真是灵验,清早才梦见狐之琬,就马上遇到了,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她平平淡淡清清静静的日子才正开始呢。 经过白天一番闹腾,现在左邻右舍都知道她干了什么事了,虽然是意外,可那也是因为她之前抠门不肯花钱修理窗户闹的,所以几乎没人同情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