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林家的西席,也不能有钱到能这么花用吧? 一叶有些尴尬:“既然买了,你就收下吧。” 千花原想说还可以拿去退,可是一看他羞涩的表情,话就说不出口了,只好咽回去。 “下次可别这样乱花钱了。”她警告地说,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盒子,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惊叹道:“是茉莉味的,我好喜欢这个味道!” 这种东西千花以前常用,但自从到了这边,发现寻常人家都不用,加之后来要省钱,便再也没用过。她挖了一点在手心揉开,自己先闻了闻,继而将依旧圆润的手伸到他面前,笑眯眯地道:“是不是好香?” 一叶望着她的掌心,上面的纹路纷杂交错,看得出风霜的影子。 “很香。”他笑着说。 替一叶更了几回衣,看得多了,千花的眼睛也不乱瞄了,只是逐渐发现了他身上一些旧的疤痕,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狐氏是世族,那些狰狞的疤痕必不是幼年就有,大约是被籍没后落下的。千花记得第一回见到他时,他就正被人欺负。 “你身上有好多疤。”千花摸着疤痕说:“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疤还会疼么?” 她是不太乱瞄的,改用手乱摸了,而且仗着没有外人知道,肆无忌惮得很。一叶同她说了几回男女之防,她都不大放在心上,次数多了,他便也懒得说了。 反正说了也没用。 “不疼。”一叶道:“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也并不知道背上还有些这些疤。看起来是不是很可怕?”她的指尖略有些粗糙,温热而粗粝地刮在他背上,引起皮肤一阵阵颤栗,而她却毫无所觉。 “不可怕,就是觉得当时一定很疼。”千花想了想这些疤痕可能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继而想到自己是在帮一叶回忆以前的事,顿时觉得自己好蠢——一叶太早想起以前的事的,对她有什么好处? “一叶,你最近似乎都没有去找你身份的线索了。”她试探着问他:“为什么呢?” “因为我想顺其自然,现在这样过着也没什么不好。”一叶慢声说:“你说过,发现我时我身边并无包裹,若然我是临时出来走走,必不会没有人来寻我。可过了这么久,只怕并没有人与我一道来,亦即我是独自出门的;也许行李恰好被偷了,才会身无长物。既然我是独自出门,便是不想叫熟识的人跟着,那记得不记得从前的事,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谁敢偷你的行李,不想活了?千花心里暗暗道。可一叶说得有几分道理,若狐之琬当真不是独自一人前来,怎会这么久了还没人来找他? 会不会景帝死了以后,他控制不住朝中局势,被人赶下台,逃到这里来了?如果是这样,就稍微能解释得通了。 对,一定是这样。 千花心里就更放心了。若是想逃走,从一群人手里逃走,自然不如从他一个人眼前逃走来得容易。 “你方才提到温家女郎的生辰……你的生辰又是什么时候?”一叶忽而问道。 千花如今对一叶全然不防备,便随口告诉了他。 “等你生辰,可得好好庆祝一番。”一叶若有所思地说。 “不要啦,在家吃碗长寿面就好。”千花怕他又乱花钱,赶紧约束他。她小心地扶着一叶的左手,替他将里衣的袖子穿上,然后将纱布结成的绳子套上去,挂在他脖子上。 余下的事情他自己就能做完了,她只需明天早晨再来替他穿上外衣。 千花弯腰拾起他换下的衣服,突地发现了叫她惊讶不已的东西,她扯着衣领凑到一叶面前,叫道:“这上面沾了胭脂!快说是哪里来的!” 她眼里满是八卦的兴奋,没有丝毫嫉妒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深井冰的话痨====== 又到了飞来飞去的季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