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之琬看见怀里的千花垂下头去,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还在不开心?”狐之琬以为她仍在介意狐之琰的话:“别理他,你这样很好。” 千花不自觉地又啃起手指来。她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简直想扇自己两耳光,那说的是什么话呀! 她撺掇狐之琰的事做什么? “松开!”耳边突然传来狐之琬严厉的声音,手也落进他手里,千花愣愣地抬起头,瞧见他有些冷色的脸及专注的目光,于是又低下头发现了自己布着深深牙痕的手指。 看狐之琬的神色,显然在等她解释。 千花收回手,跳下长榻,胡乱将脚塞进鞋子里。她汲拉着鞋子,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我困了,去歇会”,便进了里屋。 狐之琰拣了张墙角的桌子,叫了一壶酒,却不喝,只将粗糙的酒盏拿在手里把玩。 楼下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桌子渐渐不够用了。有许多人试着靠近这张只坐了一个人的桌子,狐之琰只是略略一抬眼,他们便缩回了头,转身去寻别的可能。 “这位公子,能否与您打个商量。”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来,狐之琰依旧用同样的眼神望过去,却愣住了。 面前站了三个人,两名侍女扶着戴着面纱的女子。在这个不算华贵的客栈,楼下的木地板被擦得泛白,桌椅也破旧得勉强可用,比起楼上更让人觉得她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们能不能坐在这里?实在没有别的地方了。”侍女年级轻轻,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但仍硬着头皮与他商量。 狐之琰沉默了片刻,薄唇吐出两个字:“坐吧。” “谢谢公子!”侍女喜上眉梢,赶紧回头去看自家女郎。 那女子向他微微福了福身:“多谢公子。”她的声音与身上的香气如出一撤,贵气而温婉。 不知为何,狐之琰突地生出一股亲切之意,仿佛这声音很熟悉,这声音的主人也很熟悉。 他抬头望过去,正对上藏在面纱后的眸子也望过来。 ☆、一见如故 千花一睡就是许久,狐之琰喝酒也喝了许久。狐之琬去看过一眼——他坐在角落里,与一带着侍女的女郎相谈甚欢,瞧着像是十分中意那女郎的样子。 因着千花还在房里,狐之琬不过稍稍看了看,便转身回房,自己同自己下棋。 千花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时天已薄暮,灯亮着,狐之琬长长的身影投在墙上。 “我饿了。”她揉着眼睛说:“你吃了么?” 狐之琬不答,只默默地看着棋盘,把玩着手里的棋子。 千花伸着脖子东张西望:“坏嘴巴的狐之琰怎么不在?” 狐之琬往棋盘上落下一颗棋子,淡淡道:“他正和中意的女郎在一起,怕是早不记得还有两个人在上面。” 千花往他对面一坐,侧过头,一边梳理长发一边笑他:“连亲生阿弟的醋也要吃呀?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谁也看不惯谁呢……咦——” 她一手抓着头发,另一只手指着棋盘:“你这是下的什么棋呀,乱七八糟的!” 棋盘上白棋黑棋混作一团,半点章法也没有,偏狐之琬还一本正经地往上面放棋子,她还以为他好认真呢。 “真吃狐之琰的醋啦?”千花顺势趴在棋盘上,抬着眸子去看他垂着的脸。还没束好的长发散了半肩,调皮地蔓延上棋盘,柔柔地落在狐之琬的手背上。 狐之琬不看千花的眼睛,却盯着那缕乌发。 “天要下雨弟要嫁人,看开点,他迟早要成家的——”千花正打趣着,突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恐地睁大了眼望着狐之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