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 「李叙,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什么叫你喜欢我?我已经跟你说了,我答应和你当朋友没有那个意思!」 女孩子这回气得不轻,来势汹汹,砲火猛烈,一副要诛他九族。 男人却毫无悔意:「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喜欢二字打在心口,孟耘眼睫轻颤,立刻大骂:「你要是再说一次,我就——」 「人不都是喜欢对方,才会想跟他当朋友的吗?」挟着不安的提问盖过了怒火四溢的威胁,一向温沉的语声掺入极度的不确定,是他卑躬认错的前兆。 孟耘一时没了声音。 「我没有交过朋友,也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 男人佇立在玄关,倒映着夜色闃墨的瞳孔里有着即使相隔遥远也能一眼看穿的徬徨,白炽灯和暖的光泽披在他肩上,把原先宽实的轮廓柔化成一触就碎的景象。 「如果我做得不对,你可以告诉我。」 他就站在那里,低着头,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高大的身影变得渺小不堪。 「只要你告诉我,我会努力做好。」 这一刻,孟耘彷彿看见了住在他心里的那个孩子。 那个独自待在没有光的暗室里,身上穿着过大而拖了地的衣物,脸颊上沾满了灰土,眼里有泪却转着不敢掉,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期待有人出现,却在遇上以后迟迟不敢朝对方走近,最终被世界遗弃在角落的孩子。 「李叙,你没有做错事,不要站在那里了,过来吧。」 李叙洗好了碗筷,又从冰箱里拿了一颗苹果出来,去皮切块呈盘,端上桌给她。 孟耘接过叉子,随口一问:「你怎么每次我来了都要拿东西给我吃?」 和他成了朋友以后,过往三餐不继的惨况不再,她就是一天只吃和他见面的那一餐也都足够饱腹,而更多时候,他点的东西都多到吃不完,总让她打包带走。 就连现在这即将进入夜半的时刻,他都还能弄出一盘苹果给她。 孟耘认真觉得,自己这三个月来肯定胖了。 「怕你饿。」李叙在沙发另端坐了下来,拿开抱枕,在下头找到了剧本,翻至李絮来前看到的段落接续着读。「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 孟耘这才想起自己来访的目的,连忙把嘴里的苹果嚥下。 「你刚才不是传了照片给我吗?其中一个人是共和党立委杨明毅的儿子杨驹崴,去年他就公开表示要参选下一届中区的市议员。杨明毅和我们总经理是朋友,为了替他儿子造势,还跟我们总经理商请了随行记者,我好像能从杨驹崴这边下手。」 李叙抬眼看她,「你不是离职了吗?」 孟耘勾唇,模样得意,「杨驹崴的随行记者就是我最好的朋友,要下手还不简单?晚点我和他说一声,随时都能加入採访行程。」 听闻,男人凛眸,敛下眼,视线转回刚才的段落。 陆景言:「所以在你心里,袁浩比我重要?因为他是你最好的朋友?」 徐宁:「对。」 李叙反覆琢磨这段剧情,直到读懂了对白里的情绪,才慢条斯理地翻页。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