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岂敢对阵贺家三十万兵马?” “他们不敢。”长盛来回踱了几步,“漠北军此前折损不少粮草,再拖延下去只能无功而返,蓟州虽然只是一个临海小城,物资尚算丰富,他们若洗劫蓟州,与我们的对峙至少能再拖延一个月。” 长盛身侧的副将魏行云道:“一个月足矣让他们雁国再派援军,我们若是再调来巴蜀四郡的兵马,贺家定会趁虚而入。” 沈曜见付流景始终默不作声,出言问道:“流景兄如何看?” 付流景此前似乎一直在看着长陵发呆,听到沈曜问起,怔了一下,“啊?什么?” “漠北军前去蓟州,何以要调派如此之众?此等时节分散兵力,对他们有何好处?” “他们多抵是担心途中会遭伏击,毕竟那对峙泰兴的兵马占据良好地势,我们也不见得会冒险一战,不过……” “不过什么?” 付流景脸颊绷了绷,没有回答,长陵却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道:“谁说我们不能冒险?” 长盛看了长陵一眼,“你的意思,是要对那前往蓟州的雁军下手?” “我们今夜从南门而出,绕过伏龙山的这条瀑布择捷径而行,在他们途经的泰谷交界之处自山侧突袭,”长陵不容置疑:“只需三万步兵,由我统帅,必将雁军悉数围剿。” 长盛稍稍思付,留下六万越家军与两万沈家军守城,泰兴城不至被攻破,但要歼灭前往蓟州的漠北骑兵,尽管危险,长陵亲率的赢面比他要大。 在场诸位皆以为可行,长陵见长盛也未有提出异议,正想下令厉兵秣马,哪知付流景一脸不悦,振袍离开了帐内。 众人不明就里,长陵视若无睹,径自在地形盘边上继续研究地势。 皓月当空,付流景坐在城墙边,一手持着酒壶,晚风轻轻拂动他的衣襟。 他坐了好一会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都会装作不经意的回过头,没看到想看的人,嘴角牵动了一下,自嘲的扭过头独自饮酒。 当长陵走到他身后时,他的酒壶早空了,她换上一身铠甲,腰间配着长剑,银色的面具在月华下显得英气逼人,“我走了,你留在泰兴等我回来。” 付流景不吭声,长陵欲要离去,却听他叫住了她:“长陵。” “你今年多大了?” 长陵眉梢微微一动,“十七。” 付流景转过身,深深望着她,“你杀过多少人?” “没数过。” “所杀之人都是恶人么?” 长陵双臂抱在胸前,“都是我的敌人。” “你不怕有人找你寻仇?” 长陵闻言一怔,付流景见了,笑了笑,吐息间带有一点酒气,“是了,你是中土第一高手,有谁能杀得了你。”长陵不答,付流景继续说道:“我从未杀过一个人,别说人,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我胆子很小,所以,害怕战争也厌倦战争……” 长陵看不懂他笑中的深意,更听不懂他这番狗屁不通的话,只当他是担心自己战死了会让他受到牵连,“我承诺你,两日内必平安归来,绝不会引发同心蛊毒。” 付流景低下头,长长吸了一口气,又迅速背过身去,“我知道,你去吧。” 长陵转身跨步离去,没有发现他手中的酒壶壶口被他捏碎,鲜血从手心滴落。 是夜,越家聚齐各步兵营悄悄出城启程至泰谷沟,一路未有半刻停留,在绕过伏龙山之后的那片险而又险的瀑布,长陵领兵由东向南,翌日日中,即抵达泰谷地带。 泰谷沟地势特殊属丘陵之地,有许多山岭与灌木可做伏击之用,算上时辰雁军最迟黄昏也要经过此地,副将魏行云不敢耽搁,按计划将兵马分伏于山道两侧,长陵则挑了处视野绝佳之地,藏身于树中,以便随时迎敌。 可他们这一等等到日落西山,别说漠北军的十万铁骑,方圆百里内连半个人影也没见着。 如此一来,莫说长陵,连魏行云他们都不免又惊又疑,泰谷沟是前往蓟州的必经之地,雁军不走此处,难不成改道去往别处? 长陵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兆,直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