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如今所有人都在还都城寻找你的下落,任凭谁能想得到堂堂大雁的……怕是就连你自己都想不透究竟是哪一步出了疏漏才会沦落至此罢?”他这里停顿了一下,却略去了铁面人的名号,长陵心念一动,但听那人缓声道:“告诉你实话也无妨,此次与我合作之人乃东夏国贺瑾之,你得罪了谁不好偏要得罪他,唉,那就怪不得二哥顺水推舟,卖了这个人情给他——” 那人在牢门前来回踱了几步,“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反正你中了三魂三魄散,过了今夜你会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铁面人粗重的喘着气,凝聚的眸光逐渐的在涣散,铁盔面具已掩盖不住他浑身上下透着的那股绝望。 “念在你我兄弟一场,我会交代人为你留一条全尸,喔,当然,要是让这墓王堡堡主得知你的身份,那我就不敢保证他会不会鞭尸了……” 那人说完话仰头笑了起来,待转过身时脸上的笑意倏然消逝。 铁面人想要伸出手去抓他,他轻蔑的冷哼一声,错身踱离,走出几步,回头望了望身后无尽的黑暗,眼神莫名掠过一丝不忍,但最终没有转头,只道了一句:“三弟,黄泉路上,要恨就恨你自己太过妄自尊大,才会令所有人都与你为敌。”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出场。撒个花儿~ 第七章: 逃杀 长陵默不作声的在角落里听完了那些话,实在理不清这其中的错综复杂,只猜测这铁面人在雁国是号人物,不知是什么缘由被悄无声息的送上这儿来扣了铁骷髅,更把他弄哑了叫他无法求助于人。 那人已走了许久,他始终岿然不动的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由于光线黯淡,从长陵的角度看去,他的身影在微弱的光影中显得压抑至极。 长陵沉吟片刻,将手中瓷瓶递给那人:“三魂三魄散的解药。” 那人转过身来,抬眸直视自己,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瓷瓶,长陵道:“楚婆婆知你中毒,诱敌让自己身中同样的毒箭,依症状调制出解药的分量,你且放心,她服后已然无恙。” 铁面人意味不明的瞥了她一眼,嘴角突兀勾起一丝冷笑,浑然并没有接过的意思。但他没有阻住去路,反而坐回床板边,一副任君自由来去的架势。 长陵微微感到讶异,她能察觉到来自铁面人的敌意,但不像是针对她——他对楚婆婆心存芥蒂,这才连解药在手也无动于衷。 如长陵这种自矜自傲之人,哪有闲情去关心这祖孙俩的来龙去脉,更没有苦口婆心的耐心,她既觉此人连自己都不想活命,又何必多管闲事操那份心。 她将解药放在桌上,踱至牢门前,干净利落的开了锁,正想离开,忽听那铁面人闷哼一声,倒在木床上抽搐发颤。 长陵指尖在牢锁上顿了顿。 她犹豫了一瞬,旋即回身抓起解药,硬生生的灌入那人口中。 这一系列动作她做的是行云流水,等铁面人回过神来时,她已离开地牢,只落了那个草蟒编在地上。 铁面人弯腰捡起,捧在手心里许久许久,一双瞳仁幽暗深远,透不出一点亮。 回到山洞时天已破晓,楚天素见到长陵平安归来,心焦如焚地问,“如何了?” “他已服下解药,只不过……” “什么?” 长陵问:“他当真是您的外孙?” 楚天素被问懵了,“我,我骗你做什么?” 长陵夷犹片刻,便将在牢中所闻所见言简意赅的复述了一遍。 楚天素听完了之后脸色一片惨淡,整个人比外头的天还要阴沉,她颤颤悠悠走到洞口,看着云层重重叠叠,风雨欲来。 “我……害死了阿舟的母亲,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恨着我。” 楚天素垂下了头,枯槁的双手扯着衣袖,她开始述说一个长篇大论的过去。 长陵坐在一旁,听到最后,倒觉得这分明是三言两语说的清的—— 楚天素曾育有一儿一女,约莫在两个娃七八岁的时候遇上了水灾,她为救儿子眼睁睁看着女儿被大水刮跑。没料想多年后与女儿重逢了,女儿嫁给了雁国极有威望之人——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女儿不仅不记旧怨,还将父母兄长一齐接去共享荣华。 哪知没过上几年好日子,楚天素那当大夫的儿子闯祸治死了皇族贵人,于是连同她二人以及儿孙一家,都给发配到了雁回山墓王堡之中。 再后来,她听闻她的女儿也受到了牵连郁郁而终,只余她外孙孤苦伶仃一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