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跳的心稍稍缓和,周遭的景致也涌回眼前。 长陵抬眸。 雨溅碧湖咚咚入耳,风携着水雾,袅袅飘来。 符宴归回府时,夜已深,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马车径直进了后苑,他人一下车,管家就撑着伞迎上前来,三两步跨入屋檐下,符宴归一面弹去袖上沁珠,一面问:“今日府中一切可都还好?” “都好,就是琼夫人听说南姑娘来府上作客,设了小宴邀请了南姑娘。” 符宴归一怔,“南姑娘去了?” “去了。也就是聊了些寻常话,饭后南姑娘就回了别苑,没什么特别的事。” 符宴归有所思付的微微颔首,止步于卧房门前,“行,这里没什么事了。” “老爷可需沐浴?” “这都过了子时了……不必了,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 连日来马不停蹄的赶路,一回金陵又处理大半日的公务,符宴归确实是累着了,只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便熄了油灯,伴着窗外的嘈嘈切切,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 又是一声轰雷,恰似电如刀光,将天花板上映了个清楚明晰——那悬梁之上趴着一个女子,正是长陵。 她今夜本只想借个由头瞧瞧他手腕上有没有疤痕,没打算鬼鬼祟祟,只是没想到这一候足足候了两个多时辰,人回来的时候已是深更了。 半夜不睡出现在一个大男人的寝屋内,这谎无论如何也圆不过去,长陵只好先一步跃窗而出,待听到屋内呼吸声渐匀后,又借着雷声掩护悄然而入。 原本不该去而复返,只是她太过心急,急着求证心中的那些捕风捉影是不是事实。 事关付流景,一刻也等不下去。 托这场大雨的福,这番动静并未惊醒符宴归,他闭目沉睡,没有看见梁上的人。 长陵轻飘飘的落下,走到了床边,蹲下。 符宴归侧卧在榻,身着一件薄衣,左臂长长的挂在床沿边,天时地利,任君采撷。 她捏起他的袖口,极为缓慢的往上撂……一寸,两寸,三寸。 没有。 别说一道疤,肌肤之平滑,连一个蚊虫叮咬的痕迹也没有。 长陵吃了一惊。 她来之前几乎有六分笃定此人就是付流景,甚至做好了一看到伤疤就把人脖子抹了的打算,结果啥都没瞅着,一时呆住。 但也仅是呆了那么一瞬,下一刻,耷拉在眼前的手腕骤然翻转,一把握住了她的后颈,长陵的反应算是快的了,五指反扣对方左臂,左掌拍向他的面门——还是慢了一步,她颈后风府 、风池两道大穴被蕴着真气的指尖一戳,躯体不受控制的一僵,连头带尾的被重重摁在冰凉的地板上。 眼前虚光一闪,符宴归的指尖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飞镖大小的锐刀,毫不留情的往前一刺,就在刃口离她喉口不到毫厘之际,他看清了来人,动作戛然而止:“南絮?” “……嗯,是我。” 长陵脸色不大好看,此刻符宴归整个人倾压在上,一只手还托着她的后颈,吐息近在寸许,若不是自己双手使不出力气,真想狠狠的给他来几拳。 符宴归收了刀,愣愣地看着她:“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能不能先帮我解穴?” “抱歉……”符宴归这才扶她坐起身,温热的指尖在她肩颈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