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想到当时外面战乱不断,贺家人并没有收到传书……但是阴差阳错之下,这本属于贺家的环玉居然真的落到了他的手中。 当真是天意难料。 村长在屋中兜来兜去终于兜累了,“我想,贺伯父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预料的人能同时造访……二位若是下定决心,待驱毒过后,我可领你们前去寺庙之中……只不过,纵然解开尸蛊,你们是否就是祖师爷所期盼的有缘之人,谁也无法保证。” 他把话撂在这儿,没有继续多说。 在场几人都不是笨人,村长说的再隐晦,他们也都明白拿到另外半柄折扇绝非易事,否则,村长怎么可能忍得住这么多年都不去窥视洞中玄机? 只不过,他们既然一步一步走到了这儿,岂有放手的道理? ***** 夜色迷离,此刻燕灵山外火把俨然,大街小巷都被官兵重重围堵住,福泉酒肆也未能幸免。 一人飞快踱入酒肆之中,一见到大厅内的中年男子,便跪身道:“属下见过将军。” 那跪身之人右臂空空荡荡,正是游三,而坐于高座之上的人是荆无畏。 “起来吧。”荆无畏把玩着指尖玉戒,头也不抬道:“你在书信中提到已找到伍润秘籍,此事是真是假?” “此乃属下亲眼所见,”游三道:“村内石壁之上篆刻了秘籍,并且已有一位和尚练成此功。” “喔?和尚?” “属下也不知那人什么来头,只听小侯爷唤他师父。”游三道:“他们皆是武功高强之辈,属下也不敢离他们太近,只知道他们现下留在村中,正是为了修炼此功。” “很好。”荆无畏点了点头,“这回,你立了大功。” 游三一听,面上露出抑制不住的喜色:“属下不敢居功,只是……至今不见徐岛主踪迹,我担心他已经遭到什么不测……” 荆无畏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此人做事不按章法,本来还担心紧要关头他会碍事,如此倒也好……” 游三看他如此轻描淡写,反倒有些不寒而栗,好在荆无畏没有在意他的神情,只道:“行了,你姑且退下吧,明日恐怕还有一场恶战,到时还需由你开路。” “是,将军。”游三恭恭敬敬鞠了一礼,忙不迭的撒腿就跑。 ***** 与此同时,在距离福泉酒肆不远的一间农舍院内,有人站在一棵枯木下,抬头望着镶在墨蓝天幕上的月牙。 那人一身儒袍,衣和发都与村庄有些格格不入的飘逸,看去眉目温润,然而目中精光比月色更为刺眼。身后一个随侍的亲兵道:“大人,如今这燕灵镇四处都是荆将军的人马,听闻还有不少同行的高手,我们要否增派人手,以防万一?” “不必,荆无畏现下一门心思都在燕灵山中,”符宴归道:“他是留意不到我们的。” 那亲兵听大人这么说,自然不再多言,只道:“明日他们攻入燕灵山,荆无畏必会趁此机会除掉贺侯,我们到时是否要出手?” 符宴归依旧望着天色,好似没有听到这句问话,过了好半晌,他才悠悠然道:“我们此次是来做黄雀的,戏……看着就好,又何必自己入戏?” 这句话亲兵懂了,刚要称是,又听符宴归突然道:“不过,有个人,得把她从这出戏里,拉出来。” ***** 天光乍现之时,长陵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发现迦谷与村长仍靠在椅子上打瞌睡,叶麒却不见了人影。 听到门外有点动静,她走到门口,发现叶麒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刷子正在刷东西。 她奇道:“你大清早的,在干什么?” “刷鞋。”叶麒提起一只洗的雪白雪白的鞋,正是昨夜她丢掉的那一只,“我早上在瀑潭边上捡到的,就是给那些人弄脏了,怕你没法穿,顺手洗一洗。”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不多补补觉,还有空惦记一只鞋? “没有鞋穿怎么闯五关,斩六将?”叶麒头也不回道:“我本来是饿醒采果子吃的,果子就放桌上,你先填一填肚子,鞋子很快就好。” 长陵:“鞋子都湿了怎么穿?” 叶麒“嘿嘿”了一声,将刷子放在一边,右掌于鞋面上轻轻一旋——居然凭空抽出了鞋内的水珠,他站起身来,嘚瑟地将鞋一递:“这万花宝鉴果然好使,以后出门都不用带换洗的衣服了。” 长陵翻了一个白眼:“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光是这一点能耐,我都很满足了。”叶麒不以为意的伸了个懒腰,“你不知道,多少人踌躇满志,多少人心比天高,最后只剩踌躇,只觉得天地不容……” “天无二日,人无二理。”长陵穿上鞋后冷冷道:“他们只是想多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