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表示纯情的他并不知道。 赵原枝一脸“这种事你们小孩不懂”的表情,“啧”了一声,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他脸上的表情姜氶心见过,以前拿琐事问自己的外公外婆,他们被问烦了也是这个态度。 但是顾疏澜来这里真的是为了找他的“初恋”?姜氶心用怀疑的眼神回敬赵原枝,对他的说法不是很认同,只当他瞎猜,并没有往心里去,想了想,又拽赵原枝:“我差副日出图,明天我们一起去绛珠台露营吧!” 赵原枝在家也憋得慌,一口应下,两人挨着头商量要带的装备,定好时间就掉头道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晚上吃饭的时候,姜氶心实在是憋不住了,他摸不清顾疏澜到底有没有气消,看见顾疏澜落座,一咬牙,端着碗过去跟他并排坐。 顾疏澜余光看见他拉开自己旁边的椅子,面上目不斜视地看着眼前的菜,但右手的筷子被放了下来,一杯早就准备好的酸奶移了过去。 姜氶心抓着酸奶坐下来,这是不生气的意思吗?但到底是没听到顾疏澜亲口承认,姜氶心心里的大石头不算真的放下,他扒着碗里的米粒,低声问:“你还生我的气吗?” 顾疏澜终于不再假装吃饭,转头看着面前过于乖巧的人说:“我没有生你的气。”他本来就没有真的生姜氶心的气。 “那就好。”姜氶心笑了,心头的忐忑一扫而光,凑到顾疏澜耳朵边吐出一句,“谢谢你。” 谢谢你替我出头,谢谢告诉我学会拒绝。 姜氶心性子软,好说话,跟他从小到大的环境有关,长辈都是谦和有礼的人,挂在嘴边的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从小念得最熟的是人之初,性本善,姜氶心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从来没觉得这会成为自己的困扰,直到顾疏澜这次跟他说让他学会拒绝。 顾疏澜耳边来自姜氶心的那股热气烘得他想躲,姜氶心似乎再近一点就能碰到他发热的耳珠,他不得不僵硬地移开身子,说些别的事情:“你的手还好吧?”昨天画了一天的画,还提了重物,手难免会有些酸。 “没事啊,我今天把昨天没画完的画完成了。”姜氶心语调上扬,又接着说,“我还拒绝了一个画画请求。”后面的话没有那么愉悦,拒绝别人很爽但是他还是会担忧和内疚,现在对着顾疏澜说出来,有点像找不到方向的无头苍蝇,急需他人指条明路。 顾疏澜告诉他:“量力而行最好。” 海岛的夜晚晚风又急又大,藏着芭蕉树的清香和淡淡的咸味,但这点来自大海的味道早就被岛上的人适应,已然闻不出什么,只觉得风过时浑身舒坦,干爽又凉快。 两个搁置了分歧,性格迥然不同的少年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吃晚餐,饭菜已经凉了一半,但顾疏澜和姜氶心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两人吃完了饭又凑在一起吹风,姜氶心抓着那杯化得差不多的酸奶小口小口地吸,掌心全是杯壁上化掉的水汽,他把手伸出栏杆甩了甩,五指纤细,覆上层薄薄的月光,指甲盖儿都闪着光。 “明天我跟赵原枝越好要去看日出,你跟我们一起吗?”姜氶心转头看顾疏澜,以为他会答应,但他摇摇头说:“明天我有别的事。” 姜氶心想问什么事,又想问是不是跟赵原枝猜测的那个“初恋”有关,但他能感觉到顾疏澜此刻的抗拒和回避,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姜氶心没见过他这幅样子。背靠着围栏,半张脸都藏在夜色中,站在他身边只能看见他暴露在灯光下的眉骨和高挺的鼻尖,头发上延伸下来的阴影把他的眼睛盖实了。 顾疏澜好不容易暂时忘了这档子事,吃了顿安生的晚餐,现在想起来真是浑身都不舒坦,但是又克制不住臆想,那对母女在岛上是不是用着顾实的钱逍遥自在?那女孩要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敢不敢叫他一声哥哥?她妈妈会不会愧疚?会不会对着他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