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是留到七老八十的时候给医生说吧。 “你不是很快就要走了吗?”姜氶心边说还便回头,秋千打了个小弧度的转定在原地。 “谁说的?假期还长呢。”顾疏澜这下明白了,他大概以为自己要走了所以才极力怂恿自己景点打卡的吧,还有今早在房门等着也是想趁他走之前带他好好玩几天的意思。 “你盼着我走?”顾疏澜不乐意了,手按在姜氶心腰上发力,把人推出去老高,荡下来时又稳稳接住。 姜氶心耳畔都是呼呼的风,但顾疏澜的的话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摇摇头,大喊:“再高一点!”再高一点,他就能看清楚天际边闪烁的星星是什么颜色。再高一点,他就能碰到头顶飒飒作响的树叶。 只是他不知,星星也想看清他弯弯的笑眼,树叶也想碰到他翘高的嘴角。 姜氶心知道顾疏澜不走了之后就没急着赶人家去景点人挤人,昨天爬山的确是累了,所以他今天就龟缩在家里休息,写写作业吃吃喝喝什么的,至于顾疏澜要的那幅画嘛,既然他没那么快走,那还画个毛线! 其实姜氶心非常抗拒完成顾疏澜要的那幅画,他自己找的原因是太懒,更深层次的原因他没有深究,还没有机会深究。 他抬着酸胀的脚下楼的时候,顾疏澜正站在大厅里看那副挂在墙上的墨宝。 “好看吧?我妈写的。”姜氶心走过去跟他并排站,很是骄傲。 顾疏澜是真的有点诧异了,没想到姜氶心有绘画天赋,他的妈妈也这么有才华。 写的是黄庭坚《寄黄几复》中的一句: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十年前桃花盛开李花烂漫之时,诗人和朋友把酒言欢,趁着大好时光推杯换盏,谁曾想,接下来的那十年诗人都会煎熬在辗转漂泊的心酸和对友人的殷切思念中。 这两句诗用楷书写就,落笔遒劲有力,笔走时气势恢宏,看着只觉得诗中友人把酒言欢的纵情欢乐少了一些,对久未重逢的友人的思念之情藏得更深,更多的是对平生苦苦挣扎的麻木。 这也是顾疏澜发现这幅墨宝属于姜照影时诧异的原因。不只是因为这刚劲雄强的字体出自一个女性之手,更是藏在字体之下和诗句意境有些相悖的刻写。但顾疏澜没细想,因为他对书法的理解主要来自顾实的耳濡目染,再多的也看不出来了。 姜氶心带着顾疏澜在院子走,权当消食,顾疏澜跟在姜氶心身后,把这间之前一直没来得及好好欣赏的民宿看看清楚。不愧是评价最高的民宿,处处能体现设计者的构思,细节到墙面上枝丫延伸的角度,楼梯安放的位置正好能透过密林一览蔚蓝之海,多功能待客大厅里的格纹木质卷帘,即使没人,也自成一副光影变幻自然的画。 虽然姜氶心洋洋得意地把所有的功劳都归为姜照影,但顾疏澜还是能从墙面的留白范围、桌椅的摆放位置和明暗衔接自然的角落看到属于姜氶心这个有独特审美的艺术生的手笔。 姜氶心介绍得口干舌燥,顾疏澜贴心地送上一杯水。他对这里的每一个细节的来源和构思都烂熟于心,仅仅只靠每年两个月的居住当然不够,这也是他的心血,顾疏澜心知肚明。 “你喜欢孩子吗?”姜氶心突然问。 此时他们两人已经走出大厅,正坐在院子里的池塘边,引的活水,所以两人一个后撑着手、一个弯腿搭臂的姿势倒映在水中又迅速被冲碎。池里的锦鲤久久没有等到鱼食,不大开心地摆尾游开。 “怎么了?”顾疏澜问。 “南宜岛每到夏天都会为岛上的孩子提供各种兴趣班,兴趣班的内容根据志愿老师的申报内容而定。”姜氶心继续说,“我要去当绘画老师啦,你来当我的助教吗?” “姜老师的助教吗?”顾疏澜拨着水面,指尖挂着水珠。 “愿意吗?”姜氶心诚心地邀请他。 “好啊。” 太阳开始西斜,顾疏澜湿漉漉的手搭在膝盖上,手影没有落地,而是准确无误的覆在了姜氶心撑地的手上。 ※※※※※※※※※※※※※※※※※※※※ 感谢看文的各位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