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骄纵蛮横的长姐,没点知书达理的模样,小时总爱欺负他取乐。若不是长姐进宫多年,恐怕他这指挥使府会被折腾的鸡飞狗跳。 失神了须臾,他沉重地吁出一口气。 这世间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还好他是孤家寡人一个。 . 翌日傍晚,牧容处理完公务并未着急离开,只身前往后院的交堪馆。白鸟身为锦衣卫的得力干将,昨日自家兄弟又出手伤了她,于公于私,他身为指挥使都应该去探视一下。 晚风带着凉意拂面而来,卷走了一天的疲惫,两侧的翠竹被风儿晃起,沙沙声如若丝竹之乐。牧容批了一天的公文,此时惬意的眯起眼眸,只觉一阵心神舒畅。 在交堪馆当值的花六这会子百无聊赖,正跟同值的校尉说着荤段子。抬头看见牧容后,两人噌地跪下来,齐声道:“见过指挥使。” 牧容示意他们起来,“白鸟在屋里吗?” “回大人,白鸟一天没出去,就在屋里猫着呢。” 牧容点点头,上前几步站在门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门框上叩了几声,然而屋里一片沉寂,没有半点回应。 这会儿还不到入寝的时辰,他困惑地敛起眉心,手头上的动作有些迟疑。 花六眼明心亮的,很识趣的对着屋内喊道:“白鸟,指挥使大人来看你了。” 可屋里依然没人应。 花六蹙了下眉头,和身边的校尉面面相觑。下午送饭的时候人还在呢,这会子怎么没动静了? 牧容心头警觉,顾不得礼节,直接推门而入。雕花木门刚打开了一条缝,他的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上—— 卫夕裹着件皂色常服,手肘搭在圆桌上,一动不动地坐着,宛若一尊雕像,俨然还没有从昨夜的打击中走出来。 见人并无大碍,牧容登时放松了神色,踱进屋后抬手抵唇,轻咳了一声。 卫夕怔忪了一下,这才察觉到有人进来了,循声望去时,面上挂着被打扰的不悦,眈眈相向。只见屋门口站着一个身影欣长的男人,左手搭着绣春刀,飞鱼服穿的一丝不苟,昂首挺胸的模样看起来英姿飒爽。 茫然的眼光对上他那双深邃眼眸时,卫夕登时回过魂来,屁股像被人扎了一锥子,跪的相当利落,磕磕巴巴道:“指……指挥使大人……” ☆、第六章 好端端的,这蛇蝎男怎么又来了?卫夕不明就里,手臂上的鞭伤忽然隐隐作痛,肌肉条件反射的抽搐了一下。 牧容迅速地捕捉到了她这个小动作,抖的像活见鬼似得,至于吗?他没奈何的笑笑道:“行了,起来说话吧。” 清冽的嗓音让卫夕骨子一酥,咽了口唾沫才慢慢站起来,不知所措的杵在那里。她原本很会待人接物,可跟牧容接触起来却不知该做什么好,或许是因为他身份特殊,说句话就能置人于死地——真去见阎王爷的那种死,分分钟不稀罕你。 牧容闲庭信步的走上前,捋了曳撒坐在凳子上,莞尔道:“你有伤在身,坐下说吧。” 卫夕乖巧地应了声是,在凳子上坐的笔直,像是接受检阅一般。 见她神色已经比昨天好多了,牧容稍稍松了口气,余光瞥到了桌上没怎么动的饭菜,微微敛眉道:“饭食看起来都没怎么动,味道不合口吗?” 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要是还能吃进饭去,跟猪有啥区别?卫夕腹诽一句,笑吟吟的扯起谎来:“合口合口,不过我中午吃了不少,现在还不太饿。” 牧容眯眼看她,半信半疑的点头,“想吃什么可以告诉门口的弟兄们,他们会去通知厨房的。” “是。” “身子可好些了?” 卫夕笑意更浓,“谢大人关心,好多了。” 牧容微一颔首,眼波淡淡地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她那张白皙清秀的脸上,“这里住的还习惯?” “……嗯,习惯。”卫夕嗫嗫回他,眉尖一敛旋即又松开。指挥使这几句话让她心头茫茫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