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珍惜,才是最重要的。 一小簇冷风打着旋儿唱过,王满脸颊温度低了点,手掌却暖乎乎的,是周和一直包着裹着。他一只胳膊虚虚地拦在她的背后,不敢碰她,但又像是能辐射能量一般,呲溜溜地传到她背上。 王满抬头冲他一笑,突然很想撒个娇:“求抱抱!” 周和一惊,身体还没做出反应,神经已经率先将一桶红色泼到了他脸上,把他说话频率砍得七零八碎:“你、你、你……我、我、我……什么……” 王满趁着勇气还滚烫着,一脑袋扎进他怀抱里。周和瘦,但这会儿紧张,肌肉不自主地有力贲张出力量来,结结实实接纳了她的怀抱,手足无措地原地站了会儿,才试探性地、珍重地把手环住她的背,轻轻地拍了拍,脑袋里一闪而过的竟然全部都是在情话大全里看过的令人脸红心跳的肉麻句子,嘴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压制着,等了半晌,他放弃了说话,低头看着王满的后脑勺,只知道呆呆地笑了笑。 冬天很快就来临了。 大雪一场接连一场的往下掉。 这几年温室效应越发明显,几场雪过去,勉为其难地在地上铺了层冰,还来不及造成什么影响,门口不知哪家孩子堆的一个小可怜的雪人转眼就化掉了。 一帮孩子们凑钱买了个烧水壶,逢课间就倒水插电烧,然后把白开水全部喂了劣质的速溶咖啡,或者是一盒盒泡面,各种口味把教室弄得乌烟瘴气。 王满跟风了两三天,实在忍无可忍地弃掉了咖啡和泡面,想不通自己以前怎么会觉得这些东西很美味?哪里美味了?简直劣质到不可忍! 围绕着她的五朵金花都收起了闲暇瞎胡闹,没那个精神气明里暗里较劲那些无聊的东西了。冬天冰冷的大手把那些不安分的小火苗全部捏灭。五朵金花变成了五朵蔫花,举着课本一边看一边喝咖啡,中午也不肯挪步回家用饭,几朵花凑在一块儿天天点外卖,到处借外套以便于躲避学校保卫处铁面无私的保安,将口粮瞒天过海地送过来。 王满见她们五个人学得这么卖劲,被这气氛所感染,也选了作业比较多的一天留校,她跟周和顺嘴一提,周和没反对,反而谅解地点点头:“我给你送饭。” 王满邻座的“指甲油”花费尽心机遣送外卖却被成功抓捕时,看到周和竟然大摇大摆提着保温盒走进校门,一时长吁短叹,指着他的背影义愤填膺地对保安说:“太不公平了!” 保安一脸“看破红尘”地冷笑:“你拿保温盒,看我没收你的东西不?” 一招致命,“指甲油”花愤怒地甩袖而归,盯着王满的饭盒看了许久,怨念冲天三丈!突然,她转了转眼睛,凑上前问道:“满儿呀——” 王满打了个寒颤,把饭盒往她那边一推:“咱俩一起吃还不行么?” “不!你休想贿赂我!”她义正言辞道,“先老实交待你的情况!” 王满莫名其妙:“什么鬼?” “还记得宜室宜家吗?”她说。 王满糊涂了几分钟,缓慢地回过神来:“哦……” “啧啧啧,看看这菜色!”“指甲油”花一脸沉痛地摇头说道,“惨痛的现实摆在眼前!红烧狮子头……清炒小白菜……糖醋排骨……竟然连榨菜这种配菜也有三种!这还不算宜室宜家,那怎样才算是?” 她痛心疾首指责王满的“奢侈*”,冷不丁看到过来收碗的周和,上下扫了几遍,吃惊道:“我还是头一回发现……你这小竹马竟然长得这么妖孽啊?” 周和被她大胆言语惊到,莫名地看她一眼,低头看了看王满的饭碗,点了点桌子:“怎么还剩这么多?快吃吧。”然后拿了瓶超市买来的热腾腾的牛奶放在她手边,“口渴了喝。还要什么吗?” 王满摇摇头:“不用了。”然而她已经有点吃不下去了,胡乱吃了几口推给周和,“饱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