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听到这话,眸中却透着阴冷和冷笑。 “郭姨娘,老奴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因为老奴绝对不敢阳奉阴违,昨夜是亲眼盯着三姑娘跪了一夜的。如果有别人非要说三道四,说什么三姑娘没跪,那老奴倒要问问,是哪位看到了?” 郭姨娘猛然怔住,她不解地指着地上的被褥道: “地上那被子,可不就是三姑娘睡的吗?” 谁知道这话刚出,柳嫂就赶紧上前,小声地解释道: “郭姨娘啊,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是张嬷嬷实在是年岁大了,便放在那里的,也是怕天冷,便在一旁歇歇。虽说这是祠堂里,可即使如此,我们在这里睁着眼睛看守三姑娘一夜,也不能活活冻着啊,便是走到老太太跟前,也没有这样的道理。您也知道,老太太最是怜贫惜弱的,哪里有让积年的老嬷嬷挨冻的道理呢!况且张嬷嬷又是老太太跟前体面的人,一向得老太太器重的。您如果真要跑到老太太跟前去叫嚷,反而怕惹得老太太不高兴呢。” 如果说之前郭姨娘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现在却是恍然了。 她去告状,岂不是连这一群嬷嬷妈子都告进去了吗? 正这么想着时,却见柳嫂子并几个丫头赶紧过去,将那被褥收拾了,却是要消灭证据啊! 郭姨娘这么一大早过来,其实就是要找个三姑娘的麻烦,好去大少奶奶或者老太太跟前卖好的,如今被这么一堵,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一方面觉得自己这一趟白来了,一方面又觉得,不过是个区区三姑娘罢了,怎么就让她弄得这一群老妈子在这里俯首帖耳,开始为她说话了呢! 郭姨娘想了许久,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半响,终于瞪了三姑娘一眼,扔下一句: “不就是仗着有几个臭钱儿!” 说着,甩袖而去。 张嬷嬷对着郭姨娘的背影干冷地笑了几声。 “三姑娘,您既然跪了一夜,如今却是要跟着老奴去老太太跟前请安认罪去吧。”张嬷嬷回过头来,这么对阿宴说。 阿宴不紧不慢地起身,笑道: “既然跪了一夜,自然是不良于行,劳烦嬷嬷找个粗壮仆妇,却是要背着阿宴过去才是。” 张嬷嬷闻言,倒是一顿,瞅着阿宴半响,才道: “难为三姑娘想得周全。” 一时有祠堂里的粗实仆妇等,被叫了起来,于是阿宴便选了一个,由其背着,前去老太太的院子。 惜晴一早就是往祠堂这边赶过来的,迎面恰好碰到了阿宴等,见到阿宴被一个仆妇背着,身后数个嬷嬷丫头并粗实仆妇,忙上前去。 “看着脸色倒是还好。”惜晴见了这个,就放心了。 “哪里脸色好了,惜晴姐姐,阿宴这就是要死了,膝盖都疼死了,怕是这条腿都废了!”阿宴哭丧着小脸,对着惜晴诉苦。 惜晴马上意会,转眼间已经是满脸悲苦了。 “我苦命的三姑娘啊,太太担心得不行了,一大早就抹泪呢,如今已经去老太太房外头候着去了,只求着老太太消消火,可别再罚你了!若是再这么下去,姑娘这条腿怕是要保不住了!”惜晴说着说着,还真一副要落泪的样子。 阿宴在心里满意地点头,越发觉得以后要重将惜晴重点培养。 当下主仆二人作出一副愁苦模样,继续前往老太太院子里。 走了没多久,绕过回廊,穿过穿堂,便来到了那院子里,却见房门前,三太太正抹着眼泪跪在那里呢。 此时仆妇背着阿宴来到院门前,于是阿宴便哭着道: “三太太啊,阿宴的腿好疼啊!” 这三太太虽则是早已知道阿宴根本没跪,可是一夜没见女儿,又看她白净的小脸哭得跟什么似的,那心顿时跟被人剜了一般的疼,上前苍白着脸,口中叫着: “我的心肝肉啊,你这条腿万一废了,以后我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