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都没有。随即,他又望向瓣儿:“两位找我何事?” 瓣儿笑着说:“是关于董谦的案子,我们有些事想向曹公子请教。” 池了了一直盯着曹喜,见他听到董谦,眼中果然一震,既有厌,又有惧。 但他的脸却始终冷着:“池姑娘我见过,不过你是谁?要请教什么?这案子跟你有什么干联?” 池了了忙道:“她姓赵。董公子于我有恩,他死得不明不白,官府如今也查不出,我就请了赵姑娘帮忙,我们自己来查。” “你们两个?”曹喜笑起来,令人厌的蔑笑。 “怎么?不成吗?” “当然可以,不过不要来烦我。” 池了了被冷冷打回,一时顿住。 瓣儿却仍笑着说:“曹公子和董公子是好友,应该也想找出真凶,替董公子雪冤吧。” 曹喜目光又一震,但仍冷着脸并不答言。池了了气得想立即脱下鞋子。 瓣儿继续道:“我们虽是女流,但也看不得这种冤情。哪怕智识短浅,不自量力,也情愿多花些工夫,慢慢解开其中的谜局,就算最终也找不到真凶,也是为公道尽一分心力。何况,这世间并没有藏得住的隐秘,只有没尽心、没尽力的眼睛。” 曹喜的神情缓和下来:“你不怀疑我?” 瓣儿摇摇头,笑着说:“怀疑。真相未揭开之前,所有当事之人都得存疑。” 池了了正在想瓣儿答得太直接,却见曹喜不但没有生气,反倒笑了笑,这笑中没有了厌和蔑。 “好。家里不方便,去那边茶坊吧。” 曹喜知道自己常常令人生厌,而且,他是有意为之。 自小,他就觉得父母有些不对劲,只是年纪太小,还说不清究竟是哪里不对。 母亲从来没有一个准性情,忽冷忽热,忽笑忽怒,从来捉摸不定。对他,也同样如此,有时似冰霜,有时又似火炭,不论冷和热,都让他觉得不对劲。起先他还怕,后来渐渐发觉母亲虽然性情善变,但任何喜怒都是一阵风,既不必理她的怒,也不必感念她的善。总之,根本不必怕。于是他在母亲面前便越来越肆意,即便母亲恼怒大骂,甚至抄起竹条打他,他也毫不在意,不过挨几下疼而已。 至于父亲,对他极是疼爱,甚至可说是溺爱。尽管那时家境还不好,只要他想要的,父亲都会尽力买给他。巷里孩童都羡慕他,他心里却似乎有些怕父亲,只要父亲在,事事都尽力做到最好,从不敢在父亲面前露出丝毫的懈怠。他做得好,父亲便更疼爱他;更疼爱他,他便越怕、越累。 于是,他便渐渐养成两副样子:在父亲面前,恭谨孝顺,在母亲及他人那里,则我行我素,毫不遮掩。 这两个他,他自己其实都不喜欢,但只能如此。 因此他也难得交到朋友,至今也只有董谦和侯伦两个。 在太学时,董谦和侯伦与他在同一斋舍,最先走近他的是侯伦。除了父亲,曹喜从来不会迁就任何人,侯伦又偏巧性情温懦,事事都顺着他,故而他们两个十分投契,一起走路都是他略前半步,侯伦偏后半步,难得有并肩而行的时候。 侯伦和董谦,两家又是世交,孩提时便是玩伴。董谦为人又忠直,事事都爱争个道理。若见到曹喜欺负侯伦,便会过来抱不平。曹喜自幼经过母亲无常性情的历练,向来不在意旁人言语,见董谦义正词严的样子,只觉有些好笑,不过也并不讨厌。故而有时会有意做出些不妥的举动,逗董谦来论理。一来二去,两人反倒成了朋友。 而范楼案,让他吃了从未吃过的苦,受了从未受过的辱。他丝毫都不愿回忆当时的情形。 谁知这个赵瓣儿和池了了竟为这事找上门来。 “首先,我申明,我不是凶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