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陪我呢,你在这儿也没用。” “可——” 想到先前那件事,李沛儿仍是犹豫。 天可怜见,她真的特别怕甄明珠出什么事。 甄明珠却没有心情多说什么了,抬手在她胳膊上拍了拍,上楼梯了。 军医大的神经外科就在住院部三楼,甄明珠没几分钟便上了楼,很快回到病房里。 见她回来,方老爷子从病床前的椅子上起身,对她说:“老了不中用,我今晚就不在医院里守着了。你们要有什么事,在外面唤一下他们俩,我随时都能过来。” “好。” 甄明珠点点头,欠身说:“今天真是麻烦您了。” 她这是第一次见方老爷子,可先前和程砚宁住一起的时候,隐约也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今天又听薛飞说了几句,知道眼前这老人便是方菲家里的长辈,心情还颇有些复杂。 这世上,喜欢程砚宁的,何止她一个人。 可,能被他喜欢的,却只有她一个。 他们之间,有着太多的误会和波折,太多的隔阂和烦忧。时至今日,看着他这么安静地躺在床上,无数回忆涌来,让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好像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吧? 他出事,她牵挂陪伴。 在他们以往的相处里,出事的那个人永远是她,他一直照顾她。 先前那一次,她刺了他重伤,也没有管过他。 的确,她状态也不好,想起他便要崩溃,在医院里住了很久,每一天都度日如年,极其煎熬苦痛。可在她沉浸于自己痛苦的时候,病床上那个他,是怎么度过的呢? 有没有怨她,恨她,跟她一样想不通…… 一定是吧,所以他才逃避。 “坐下吧。” 边上,薛飞的声音突然打断她思绪。 方老已经走了。 病房里静了下来,就剩他们三个。 甄明珠侧身坐在了程砚宁床边的椅子上,小心地将他的右手抬起来,轻轻摩挲。 他右臂上擦伤倒不算严重,手背上插着输液针,白皙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盘根错节,分外明显。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都瘦了一圈。 不知不觉地,她眼眶又湿了,默默垂泪。 边上薛飞看着她的模样,纠结半晌,突然问:“赵嫣然和你说什么了?” 甄明珠一愣,回答他,“就一些闲话。” 那些事情,她当然不想告诉给一个男生。 薛飞却能猜到…… 这一晚,亲眼目睹程砚宁出事,赵嫣然的心里防线全部崩溃,等她再见到甄明珠,该说的不该说的,估计一股脑全都说了,心甘情愿地退出。 甄明珠呢,心情更不必说了。 莫名地,他松了一口气。 这一晚上,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床边,都没去睡。 * 凌晨五点。 窗外天色微亮,纱窗里吹进来的晨风微凉。 程砚宁手术麻药散去,醒了过来。 头上的缝合伤隐隐作痛…… 左边胳膊也是,疼痛很明显,他费力垂眸,发现手肘以下全部被白纱布包裹了起来。 薛飞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打着盹儿,昏昏欲睡。 另一边—— 甄明珠两只小手摁着他一只手,就那么趴在他手侧,似乎也睡了过去。 这两人…… 程砚宁哭笑不得地想着,抬眸看向了输液瓶。 液体即将滴完,就剩最后瓶口一丁点儿。 他出神地看着那滴答滴答的液体,一动不动地躺着,苍白的唇线轻轻地抿着,沐浴在投射进来的晨光和微风里,发呆。 查房的护士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病人醒了,两个陪护在打盹儿。 “完了?” 她看一眼输液瓶,开口道。 “啊!” 甄明珠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