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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不知李晔就是玉衡先生。她只知道她的夫君确实是个聪明人,小时候还有神童之名。但他身子不好,一介白衣又远离朝堂,没有任何势力,只是广陵王身边一个小小的谋士,怎么可能帮得到她?

    她得想想别的法子。

    “除了这些,你还有话要跟我说吗?”李晔捧起她的脸问道,试图再叩一次她的心门。

    嘉柔却摇了摇头,微微避开他的目光。能说的她都已经说了,至于不能说的那些,也只能烂在心头。他们成亲以后,很少谈过去的事。他不问,她也不会刻意提起。肌肤之亲和日常相处已经越来越融洽,可是她分不清,那是习惯,还是喜欢。

    李晔叹了口气,低头与她额头相抵,手细细抚摸着她耳后的那块软肉。他以为相处了这些时日,这丫头好歹给他开一个门缝。没想到啊,依旧是心硬如铁。

    明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张口就说喜欢他。长大以后,反而没那么坦诚了。只有他荒唐地将一个小不点的喜欢当了真。

    *

    康平坊的楚湘馆被查封了一阵,很快又照常开门。这里的花牌娘子品质上佳,不少都有才情,更是对了官员和文人的胃口。时下宴席之上,都好行个酒令。有如花美眷,也有金玉良言。

    楚湘馆的雅间里,胡姬正在跳胡旋舞,对面坐着两个吐蕃的使臣,旁边还有一位驿语人。虞北玄和徐进端坐在一边,徐进端也在盯着胡姬的细腰,只有虞北玄在低头喝酒。这剑南烧春大概是五年的陈酿,酒香差点火候,入口也没十年的香醇。

    吐蕃使臣对驿语人说了两句话,驿语人转述道:“两位使臣说吐蕃一直对南诏很感兴趣,只是南诏的军队战斗力不弱。若能知道他们的弱点,并告诉他们攻克的法子,事成以后,铁矿的事自然好说。”

    徐进端朗笑两声:“这有何难?我身边这位淮西节度使就去过南诏,对他们的底细很清楚。”

    虞北玄不说话,那边驿语人又转述道:“南诏的四大家族,各有所长。他们的兵器铸造,还有训练弓箭手和骑兵的法子都是家族内的绝密,外人很难探听到。但是前阵子南诏内乱,有两大家族被钳制。这个时候动手,会是绝佳的机会。”

    徐进端连忙点头表示赞同,正要细谈。虞北玄却说道:“就算那两大家族被压制,但是他们所训练的军队依然在云南王手中。贵使也知道南诏的军队实力不弱,而且云南王和世子都骁勇善战。只怕此时你们进攻,南诏周边的节度使再来分一杯羹,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驿语人传达以后,吐蕃使臣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依淮西节度使之见,何时才是良机?”

    “吐蕃与其一举强兵压境,造成四方的警觉,倒不如制造南诏与周边几大藩镇的矛盾,彻底孤立云南王。等个三五年,吐蕃兵强马壮,粮草充沛,而南诏内部分化,外部无援,便是吞灭它的最好时机。”虞北玄说道。

    对面的吐蕃使臣拍了拍掌,举起酒杯,邀虞北玄和徐进端共饮。徐进端虽然不满,这明明跟来时说的不一样,但好歹是达成一致了。

    酒过三巡,徐进端进场与那胡姬一起跳舞,两人打得火热。虞北玄起身到外面,抬手招来常山,眼睛看着四周,低而快地用胡语说道:“你派人给云南王示警,尽量用广陵王或者崔家的途径发出消息。另外记得提醒他,小心周边的几个节度使。三到五年是我能为他争取到的最大时限,能不能整理好内务就看他自己了。若是能重振旗鼓,吐蕃便不足为惧。”

    常山应是,又有点闪烁其词的模样。

    “什么事,说。”虞北玄皱眉。

    “三娘子偷偷去见了郡主,不知为何,郡主好像吐血晕厥了。”常山低声说道。

    虞北玄一下子抓起他的衣领,褐眸暗沉,这是他生气的前兆:“那贱人到底说了什么?”

    “不知道。我们的人靠近不了,因为郡主身边好像有一群很厉害的暗卫在保护。”

    虞北玄放开他,手抓着阑干,棱角冷厉,气场吓人。常山的后背几乎是凉飕飕的。

    “靖安,你到哪里去了!”屋内,徐进端在大声叫着。虞北玄挥手让常山退下去,重新回到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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