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平时的皇家宴席也就罢了,这次可是国宴,是宴请邻国使臣的,出了什么差池,那就是在打皇帝的脸,害得可是整个瑰玉坊,没人能逃得了干系,于是所有人都在尽心尽力地盯着自己负责的那块玉器,谁也没敢动坏心眼子。 和苏青荷预想的一样,玉器的制作进行的很顺利,没有一样图纸被返工,雕玉师傅们手不离刻刀,忙成了陀螺,相对的,苏青荷反而清闲些。 生病的那两日,苏青荷闷在被窝里想了许多,满脑子都是段离筝对殷守说的那番话,最后苏青荷成功在自己快魔障时,找回了一丝理智:自己在这里抓肝挠心地瞎猜忌,都不如当面跟他问个明白。 然而没料到,那日之后,段离筝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两家只隔了一条街,却从来没见到他进出的身影。苏青荷抽空去了玄汐阁一趟,那儿的伙计说东家已经许久没来店里了。 苏青荷一度以为自己被那个阴晴不定的少爷给耍了,好几次盯着对面紧闭的大门,都忍不住想直接进去找人质问了。 然而她没有那个胆子,就算有胆子,她也没那么厚的面皮,因为可能是两句戏言的话,直接找上男人家门口。 于是,她闷不作响地就这么憋着。 苏青荷想着,左右他都是要去国宴的,届时在国宴上见了,问他也不迟。 没想到没等到国宴,在国宴的前一晚,苏青荷都准备睡下了,陡然隐约听见外院响起一阵敲门声。 第83章 番外一 小小的人儿蹲坐在府门前的台阶上,出神地看着街道上和他同龄的孩童,欢快地撒欢丢泥巴。 他托着脑袋想,那些小孩儿真脏,满脸满身都是泥,还不穿裤子,真羞羞。 但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小小人的眼中,盛满了艳羡。 侯府里锦衣玉食的小少爷会羡慕一群连裤子都穿不起的野孩子,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尤其是当一个满身泥点的光屁股小孩从他面前一阵风似地跑过,身后追着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那妇人气喘吁吁地追到黑团子,低骂了两句,细细地用帕子擦着那男孩的脸。 雪白团子眼中的艳羡更浓了,他默默地把小脑袋埋在臂弯里。 他觉着自己和别的小孩儿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筝儿,过来。” 他闻声回头,府门内的女人冲他招了招手。 他踌躇片刻,还是迈着小短腿快跑过去,仰着脸含糊不清道:“……娘亲。”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抓起他的手,自顾自地转身往回走。 “你爹若是知道你偷溜出门去,定是又责骂我没管教好你,毕竟不是从我肚皮里生出来的,所以拐着弯儿地不教你好,盼着让你长歪了,锦绣那贱人还跟老爷吹耳边风,说我虐待你。” 女人忽然停了下来,抬手捏上他的脸:“你说,我哪里虐待你了,嗯?” 小孩子皮肤柔软得像棉花,女人存了力道,一掐便是一道月牙似的红印。 他咬着嘴巴,忍着痛,没吭一声。 他听不懂娘亲在说什么,只是知道自己惹娘亲生气了,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不敢去看她眼睛,只望着那只掐着他脸庞的手。 那只手染着艳红的蔻丹,带着淡淡的香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