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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谢卿书突然感到全身脱力,与几日前不眠不休地策马狂奔不同,这一次,是从骨子里透出来来累,神思恍惚地在石凳坐下,脑子渗杂进很多久远的事。

    一双皓亮的大眼象融进了灰蒙蒙的天色般,无望而迷茫,那人,站在天青色的码头前,满目仓夷:“对不起,卿书,家恨难平,你的情,我要不起,请代我照顾妹妹……。”

    许是情到深处情转薄,后来,他开始放纵自已,第一个是珞明,棱角分明的唇瓣,他喜欢她笑时嘴角上弯的弧度。

    第二个,是周玉苏,他喜欢她的背影,姐妹,总有共同的地方。

    第三个,是一个风尘女子,他喜欢她……身上那一股若有若无的哀伤,所以,他替她赎了身,给置在扬州城里的一处宅院里,后来,她脸上的笑渐渐明朗,他突然失了兴趣,留了一笔银子后,再也没去找她。

    他一直在寻找,一直在收藏,那些年,心头荒芜,杂草丛生。

    三年前,他遇到了夏凌惜……一双同样皓亮的眼睛,却时而明媚,带着狡黠,时而审视,带着商人的估价看着他,对他一脸坏笑:“谢卿书,和我合作可以,赚的银子,我要三七分。”

    “好,你三,我七。”他故意曲解。

    她毫不客气地扔给他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谢卿书猛地抱住头,心头怦怦乱跳,不停地自问,为什么惜儿会雕琢出这样的眼睛。

    难道……。那个人还活在这世上?

    难道……。惜儿见过她?

    指尖猛地一收,刮过青石板,细嫩的指腹瞬间被粗糙的岩面刮破,他却毫无所知。

    再无法静下心分析眼下夏凌惜究竟是真是假的困惑,他招了招手,“元忠,你出来吧。”

    语刚落,一个灰衣人便出现在他面前。

    “元忠,少夫人这玉窖里时,有何异恙?她……。是不是心情很差?”

    武元忠低眉顺耳,“属下不知。”

    谢卿书怔了一下,扯出一丝的苦笑,自语道:“瞧我,这都问些什么。你的任务仅是保护玉窖的安全。”

    武元忠低着首,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谢卿书垂放在石凳上的手,指尖红一片殷,岩面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淡淡的血迹。

    同一时刻,谢府碧慧阁。

    一层秋雨一层寒,此时,乌云层层笼罩,当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响彻云霄后,花园里的一棵马尾松突然火起,谢良媛缩了一下身子,抬首看着苍天,无声地问:老天爷,你要劈,可别劈错了人,我夏凌惜虽然敛了些不义之财,手上可没有人命。

    此刻,她穿着冬日锦裙,靠坐在寝房外的廊道上,任风声、雨声、雷声从耳边搜刮而过。

    青竹从楼梯上来,抖了抖手中的伞,将它搁在花盆边,走到谢良卿的跟前,轻声道:“小姐,您要的两个婢子,奴婢带来了,倪嬷嬷说,她已经教了这两婢子不少府里的规距,若小姐用得合意就留着,若不喜,尽管退回。”

    谢良媛转首,见周舟和南宫茉两人身着一等侍婢的衣裙,低眉顺耳地站在青竹的身后,仿似怔了一下,“哦,我记起来了,你们是我从街头带回来的。”

    周舟想到昨晚她还到谢良媛跟前,汇报周玉苏和钟氏密谋如何将谢卿书勾上床,耳尖微微一抖,心道:小姐,您这表演真是太到位了。

    “青竹,我想吃鱼片粥。”

    青竹应声而去。

    南宫茉目视着青竹远去的背影,柳眉挑过一抹肃杀,“小姐,这青竹不是普通的角色,方才来时,奴婢跟在她的身后,看到遇水畦时,她脚步轻盈,分明是个练家子的。”

    谢良媛“嗯”了一声,眸光从远去的青竹背影收回,“先防着,观察着。只要不防碍我们,就不管。”

    周舟点头赞成,又道:“谢卿书去了玉窖别苑,离府前,奴婢看到他盘查了谢府这几个月的门禁记录。”

    谢良媛冷然一笑,“他倒是聪明,这么快就怀疑周玉苏易容成夏凌惜。”

    因为怕制造赝品换来利益的秘密外泄,每次她都以养病为由留在玉窖别院中,除了别苑外留守的一干谢卿书的腹护卫外,便是连差谴的丫环也不敢带来。

    别苑的进出更是盘查严谨,闲杂人等根本不可能混进来。

    重生后,她一直在思考,周玉苏是如何瞒天过海,混进玉窖别院,杀了她后,易容成她离开别苑。

    从青荷的嘴里得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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