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站起身告甜,又交待了夏凌月好好留着照顾周玉苏。 夏凌月有些为难地瞥着周玉苏:“姐姐,我想回房沐浴,还有那些血带,我也得半夜拿到花园悄悄埋掉,今晚,我就先在自已寝房里睡。” 周玉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钟氏和夏凌月离开后,周玉苏毫无睡意,便独自靠坐在榻前发呆,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心底冰凉一片,胸口仿佛被冰雾熏染上了一层霜。 午夜,周玉苏又疲又累,终于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突然感到身边一沉,似乎有人躺了下来,周玉苏习惯独睡,猛地惊醒,差点尖叫出声。 谢卿书伸手环住她,声音略带暗哑,“别赶我,我只躺片刻,就回房。”说着,将她往怀里一揽,带着酒香的空气袭来。 连日来,因为忙,他也顾不得来求她原谅,但今晚饮了酒后,就管不住自已的双腿,直接摸进了她的寝房,心里想着,哪怕是抱一抱也好。 黑暗中,周玉苏感受着男人的怀抱,感受着他掌心轻抚中有着隐约的温存,周玉苏一时不忍推开,可脑子里却控不住想起这个男人的无情。 她忍不住轻轻笑开,明明笑得不怎么用力,可眼角却似有晶亮溢闪。 为什么这样,只要这个男人一接近,哪怕是将她当成替身,她心里又开始崩动,她讨厌这样的自已,明知无路可走,明知应挥剑斩断一切,但是,只要她在他怀中,她的心底防堤总是会崩溃一角。 男人感觉到怀中的人瑟瑟轻抖,心中亦是不安,唯恐她再不愿让他靠近,忍不住百般示弱,“我爱你……你别恼我了,好不好?” 周玉苏心坍塌一片,想到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男人嘴里含着酒香,吻着她,而她,半推半就……。 那一晚深红缎面上厮缠着莹白双影,被浪翻滚至红烛燃尽…… 思绪仿似陷入沉迷,她抑不住地伸出了手,轻轻抚着男人的眉眼,哑声问:“你喝酒了?” “嗯,陪单掌柜喝了几盅。”谢卿书低低笑开,带着略显受宠若惊的口吻:“你太能干了,有双缘的大力支持,如果这次不出意外,我们这次能赚上千万两银子。” “上千万,怎么可能?”下一刻,周玉苏便反应过来,今日钟氏种种忍耐,想来,也从谢晋河那里知道了这数目。 她中冷笑:银子到她手上,既便是扔进甘泉河里,也不会便宜钟氏一钱。 男人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带着宠溺,“怎么不可能,真傻,这可是有市无价的东西,只要声势造好,不愁没人要,到时候,赚多少,我都会一文不落地给你。惜儿,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倾尽一切,送给你,好不好,惜儿,惜儿……。” 见她不回应,男人便一遍遍地在她耳边轻唤:惜儿、惜儿、惜儿! 一层热血霎时冲上了她的眼底,烫烫地,她咬紧牙关,用力压下滚到嘴边的一句:我不是你的夏凌惜! “惜儿,帮我生个儿子吧。” 眼睛热烫过后,是一种涩涩的刺痛,却生不起半丝湿润,“我不是生不出来么,官府不是查了,周玉苏攒着珞明给我下药,现在,恐怕这皇城下,有一半的人都知道,谢家长媳是只不下蛋的鸡。” 谢卿书闻言,低低笑开,捧了她的脸,猛亲了一下她的唇瓣,“惜儿呀,你真是好手段,你弄的那些假证据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什么?”周玉苏眼底流过一瞬而至的惧意,似乎明白什么,又抓不住具体。 “你要是不喜欢玉苏,只要你开口,我自然会设法将她送离谢家,何苦你费这般心思安排出这一计,还劳动了官府。” “你知道,这些证据……全是假的?”瞬时,周玉苏只觉得一股热血往脑门上直灌,涨得全身发抖,她死死咬着唇瓣,不让尖叫声溢出,直待一口气缓了过去后,方极力用着平淡的口吻,颤笑:“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倒是忍心呀,让周玉苏顶这样的罪名,一辈子都洗不清。” 谢卿书低低哼了一声,掌手婆娑着周玉苏的腰部,见她不曾推拒,便又添了几分胆色,轻笑中,右手已嫌熟地从她的衣襟处钻进她的胸口,可粗糙的硬瘸让他眉头一拧,但转念便释然,索性手臂绕到她的颈下,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方心满意足地开口:“谁跟她一夜夫妻,我的妻只有你夏凌惜,别无她人。” 明明是被男人抱在怀里,可周玉苏却感到寒冷刺骨。 借着从窗纱里透进的薄光,她冷冷打量着枕边的男人。 长着一双好看的朗目,斜飞入鬓的眉,高挺的鼻子,薄唇,放在哪,也是出众的男儿。 所以,她、珞明、夏凌月,无一不飞蛾扑火。 可这个男人呢?给她们的是什么? 有一瞬间,甚至希望自已能化为一把利刃,直接劈开男人的心,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男人声音慢慢变得迟缓和模糊,“惜儿,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