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容讪讪道:“听说夏二小姐伤得不轻。” “大嫂也伤得不轻,诶,我说如容。”蔡氏夸张地挑起眉毛,瞥了一眼钟氏,搁了手中的茶盏,慢幽幽道:“你是不是如今得到大伯的宠爱,就没把大嫂放在眼里了?你可别忘了,你虽然帮着大伯生了三个儿子,你的身份还是个妾,你更别忘了,你原是大嫂娘家带过来的,不是大嫂关照你,你现在有这命享这个福。” “我不敢,三夫人。”如容眼睛含了泪,细声细气地辩解,“大夫人是奴婢的主子,永远都是。”有谢老夫人在,妾氏和庶子在谢家的地位都不高,如容虽然生了三个,表面上,还得做出老实本份的样子。 “大嫂,你别伤心,我去催催孙大夫,让他赶紧过来。”虽然有点委屈了如容,但看到钟氏嘴角都扭曲了,蔡氏心里那是一个乐呀。 但,凡事点到即止,蔡氏估摸着,再这样寒碜下去,钟氏真要翻脸了,所以,站起身,扭着腰离去。 蔡氏走了,耳根清静了,可钟氏心里却更乱了。 如今,帝王莅临谢府,还带走谢府的小姐进宫养伤,听蔡氏话里的意思,这谢家,没准会出一个皇后。 想到蔡氏那一脸羡慕的口吻,“也羡慕二嫂呀,怎么这么会生,居然生出一个皇后。” 仔细想想,差点后悔得连心脏都呕出来。 这便宜,怎么能让刘氏给占了呢? 想当年,谢老夫人好象旁敲推测过她,愿不愿领一个女娃娃,当成亲生女儿养着。 当时她不记得拿什么理由推托了,只是隐隐记得,要让她大热天绑着个假肚子撑足七个月,她一听就怕了。 后来刘氏肚子大起来,她也没怀疑什么,毕竟刘氏与二房新婚,小夫妻热着,怀个孩子很正常。 直到后来,谢晋河酒后失言,道出了谢良媛的身世,她这才想起刘氏的肚子。 知道谢良媛的身世后,心里倒是侥幸,幸亏当初没答应,否则,她那身世,指不定哪天祸事来临,她第一个先逃不了。 再加上,这些年谢良媛身子不好,刘氏照顾得累,明明比她年轻了七岁,可看上去,比她还老三四岁,这分明是操心操出来的。 可现在不同了,谢良媛居然有这个命,当初,谢老夫人先找她,肯定是希望她给谢良媛一个长房嫡女的身份,她拒绝了,才不得已找刘氏。 钟氏心思百转,眼有悔恨交织的痛苦,如果当初收了谢良媛做女儿,何苦去贪夏凌惜那点便宜,弄得现在骑虎难下。 万一周玉苏的事情揭露出来,这一辈子,她也跟着完了,没准连儿子都不认她。 钟氏越想越烦,转眼刚好看到蔡氏喝了一半的茶,那茶叶,分明是这次儿子从扬州带回来的,孝敬父母及谢老夫人,怎么如容房里也有。 必定是谢晋河转手赏给了她。 这一想,心头拨撩拨撩地想发泄什么,随手就是一扫,将茶几上的瓜果点心全扫到地上,碎了一地,吓得如容脸色都变了,当即跪了下来,哭道:“大夫人,奴婢有罪,大夫人要是怪奴婢,奴婢明日就去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只盼大夫人以后能赏我那三个儿子一口饭吃就行。” 钟氏一听,更是火冒三丈,站起身,一巴掌摔了过去,却用力大猛,扯到另一只手,当即痛得惨叫一声,弯下了腰。 “姐姐,您怎样了。”如容急忙去扶,钟氏啐了一口,吐了她一脸,“谁跟你是姐姐,你这忘恩负义不要脸的臊蹄子。” 门外,掩着嘴笑的蔡氏压低声音对丫鬟道:“这回,大伯准是三个月不会上她的房,这如容瞧着娇娇弱弱,好欺负的样子,其实钟氏是骂对了,就是一只不要脸的狐狸精。走,我们回去。” 周玉苏失魂落魄地回到玉波院,一路如行尸走肉,进了苑,对丫鬟婆子的请安视若无睹。 “少夫人,您的晚膳已备好,是不是要端上来给你用?”M.IyiGUo.NEt